沈嘉礼仍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少废话，不拿钱来，谁他妈的肯和你见面？”

沈嘉礼疲惫不堪的摇了摇，然后转脸望向窗子。隔着垂下的窗帘，他依稀见到了微薄的晨光。

后来在天色微明之时，天龙打过一个小盹，睁开眼睛笑：“哎，我还能再来一次，要不要？”

沈嘉礼劈手夺过那几枚银元，又走上前去，薅发迫使天龙低下来，狠狠的亲了他一口。将那银元揣进口袋里，他笑模笑样的又伸手在对方的命子上轻轻一弹：“真走了，再会！”

从棉袍口袋里摸出那一团小小的单衣展开，他将那块生鸦片放在了手上，迎着晨光仔细看了又看。想到要把这么一块臭东西送到嘴里吞下去，他真是有些打怵。起将那瓶酒拿过来，下子直接喝了一口，他在酒带来的意中继续研究那一块生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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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礼让宅的汽车夫将自己送去了闹市。下车之后，他找了一家上好的旅馆进门，又给自己开了一间上好的房屋。茶房一见了银元，眼睛瞪得比银元还更大——钞票贬值，大洋可是不贬值的！

天龙光着屁下了床，捡起子，从兜里掏出几枚银元，想要递给沈嘉礼，却又犹豫着不肯动作：“这……太少了点儿，我给你拿两条小黄鱼去。”

沈嘉礼没有再说话，只在心里答：“谢谢你让我走的这样好。”

一口一口的将酒喝下了小半瓶，他回过神来，不禁自嘲的笑了。

“它是香是臭，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怎么还气起来了？”他问自己：“难你还有什么舍不下吗？就算是舍不下，你这个废物又能怎样？”

“我走了。”他站在床前，对着天龙笑：“这次离开北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要到走走看看。”然后他伸出一只手去：“给我点钱！”

“天龙……”他轻声开了口：“谢谢你。”

脸，心里时明时暗的，偶尔竟会不知自己在何。他拥抱着天龙，就好像拥抱了所有的人——他爱的，爱他的，活着的，死了的，全到场了！

天龙一爬起来，也笑了：“得，你这是铁了心，非得跟你那大侄子过，是不是？那咱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呢？”

旅馆内安装有气子，温如春。沈嘉礼进房后，又让茶房给自己送来了早饭同一小瓶酒。热腾腾的喝了大半碗小米粥，他关了房门躺上床，十分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

他有些紧张的了个深呼，而后微微皱着眉，将那一小块生鸦片送到了口中，随即又是一仰，灌

天龙一直有点畏惧他，所以不敢强留，只抢着大声说：“你坐我的汽车，我那汽车夫是昼夜轮班的，上车就能走！”

真舒服，他想，自己许久都没有这样舒服过了。临走前能享上这么一场福，这辈子总算还不是太冤。希望子期快点长大，别总在子靖那里忍气吞声的吃饭；也希望小淳和他那未婚妻快些结婚——兵荒乱的，既然两人感情是真好，就少讲虚套、珍惜时光吧。

天龙笑出声来：“怎么是你谢我？”

沈嘉礼笑着看了他一眼，最后又说了一句：“谢谢你。”

然后他爬起来，趁着房内还算黑暗之时，窸窸窣窣的下床走去又洗了个澡，随即穿整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