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期没脸没的往他肩膀上一枕，一边咬那块糕饼，一边撒着哼：“爸爸，我要吃糖葫芦。”

沈嘉礼横下一条心，总算是制服了儿子。拿来巾给沈子期净脸上的涕泪，他恩威并施，又把孩子搂进了怀里，很疼爱似的又摸又哄。沈子期讪了这么多天的脸，如今终于吃到了苦，又害怕又委屈。光着两只脚扑在父亲前，他先是抽抽搭搭了一阵子，后来偷眼看到父亲脸上已经是多云转晴，便大起胆子，又可怜巴巴的撒起来，不但摇摆尾，而且哼哼唧唧。沈嘉礼看了幼子的这副德行，啼笑皆非，一时竟也是无计可施。

沈子期挨了顿胖揍，连续乖巧了十几天。然而沈子靖就看不得他乖巧；他要是像个小畜生似的，沈子靖倒是觉得有趣。

沈嘉礼把他揪起来抱到上坐好，随后惊弓之鸟一样的斥：“什么糖葫芦！乖！”

“还跑？”他几乎要愤怒了，低着怒视这孩子：“外面可是在开炮呢！”

春天

沈子靖继续丑化小弟：“看这小鼻子小眼儿南瓜脑袋！就是个能吃，倒是好养活。三叔，你小时候也不能是这个样子吧？”

他说这话时，沈子期正在旁边听着呢。沈嘉礼很不高兴，沉着脸不理会。而沈子期知大哥哥是在说自己长得丑，就很难过，垂着躲到爸爸后去了。

沈嘉礼坐在土坯房内的小板凳上，上披着一件脏兮兮的老羊袄。沈子期从外面跑进来，被他一把搂进了怀里。

沈嘉礼无言以对，因为沈子期不像杏儿，更不像自己，活脱就是个小小梁。

沈子靖把这父子两个全惹的烦恼了，这才心旷神怡、心满意足；自去那一番事业――其实也无甚可，无非是全跟着顾云章走罢了。

蹬父亲，口中“老王八”“老兔崽子”的乱骂。沈嘉礼见这孩子闹的不堪，心火起，将他拽过来痛拍一顿，又在那大屁上狠掐了几把。沈子期这回终于见识到了父亲的厉害，哭的高一声低一声，满脸涕泪，终于是老实了：“呜呜呜！爸爸，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小勤务兵很懵懂的在前方引路：“不知，师长说咱们就跟着顾军长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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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期笑嘻嘻的，手里拿着一块成分来历都不明的糕饼，到嘴里啃来啃去，又忽然孝心发作，把那食物往沈嘉礼的嘴上。沈嘉礼不大耐烦的扭避开了：“嗳，还闹？再闹，爸爸打你了！”

转眼间到了深冬时节，顾云章果然从中央政府那里得到了一个上将军长的份，而沈子靖也随之重新混上了师长名号。军中上下皆大欢喜，待到新年之时，这些个军官匪首们各自胡吃海，十分快乐。可惜快乐不久，新年一过，众人便浩浩的了营，上战场去了。

“嗯，打不过，还得撤！”

沈嘉礼忍着一的疲乏与酸痛，抱着沉甸甸的胖儿子往外走：“现在我们这是在哪里？又要撤到哪里去？”

沈嘉礼连忙抱着沈子期站起来，上的老羊袄随之落在地：“又撤？”

正当此刻，一名小勤务兵忽然气吁吁的冲进来了：“叔老爷，快起来吧！师长让我带您先往后撤？”

当着沈嘉礼的面，沈子靖点评这位小弟的相貌：“这孩子长的到底是像谁？我记得他娘好像也不丑，孩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