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想起，窗外明亮似星汉的水域，它叫月湖。

在昏迷的时光里，陈郁了许多梦，他意识到有些梦不只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那应该是他前世的事，在前世，他和由晟生离死别，他

“娘和我住在海边的小屋，爹乘船前来探看我们，海上有很多海萤，发出好看的光――像窗外那么亮。”

陈端礼走到窗前，将窗推开，让月华倾照室内，满堂光亮，他笑：“孩子，这里便是鲛邑。”

“孩儿被休蛮砍伤，中海冥毒，人间没有解药，唯有鲛邑能解，这才将孩儿送至鲛邑来。”

“自从孩儿中毒昏厥后，由晟日夜在孩儿床边照看，刚被爹劝去休息，就在隔。”陈端礼也不意外儿子醒来后会提赵由晟，他的衣袍留在这里呢。

陈郁刚醒来，脑子还有点迷糊，此时的不适感也随之苏醒，他躺回床上，手住“被子”，这“被子”纹理和材质感都不大对劲，陈郁低去看，见自己披着一件男式的锦衣，很眼熟，这是阿剩的紫袍。

陈端礼不知在数日的昏睡里，陈郁梦见了什么，他的意识去了哪里，他欣地点，笑语：“我与你娘当年住在查南海边，你娘很喜欢那里，黄色的涂滩长满白芦苇，太阳照耀下金黄光洁，每到夏夜，时常能见海萤，蓝得发亮，煞是好看。”

陈郁声音虚弱，嘶哑，他像似了场漫长的梦，而今，梦醒了。

陈郁摇了下，原来他昏睡了好久，阿剩一直在照顾他，阿剩肯定累坏了，让他多睡会。此时的陈郁心里其实很矛盾，他很想他，却又不想见他。

他抚摸儿子的，眼神十分温柔：“那时孩儿才刚出生，像个小鲛人。”

郁儿，一声又一声，有父亲的唤声，也有母亲的唤声，陈郁的梦境在崩塌，海萤黯然，四周黑漆，只剩他人，陈郁惊慌彷徨，在黑暗中呼叫：阿娘！爹！

此时赵由晟应该已睡去了，不过陈爹不介意去把他吵醒。

陈郁听着父亲的叙述，凝视半空的月湖，他眼眶微红，他刚拥有上一世的记忆，他见过运载父亲尸的殡船，此时心情又感慨又欣。

“爹……”

感觉到父亲温的大手贴在他的额上，在亲切唤他：郁儿。

“爹，我知。”

陈郁睁开眼睛，贝床上的灯火幽蓝，透明的床纱在月华下泛着银色光泽，在他的床，坐着一位疲倦的中年男子，他手托在额上，像似睡着了，那是他的父亲。

陈端礼抬起，见到床上苏醒的儿子，起初似不相信，继而他激动而欣喜：“郁儿，你可是醒来了！”

“爹，我们怎么会在这儿？”陈郁手指窗外的月湖，他勉强能记起自己被海冥刀砍伤，中毒，随后的事，他一样都想不起来。

陈郁喃语：“阿剩……”

郁儿，那声音并不在耳边，像似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孩儿要是想见由晟，爹这就去喊他。”

陈郁的脸庞被月华映得明亮，他的眉眼舒展，嘴角微扬，他支起手臂，想从床上坐起，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他弱乏力，陈端礼连忙将他按住，：“还不能起来。”

“爹，我了个梦，梦见娘。”陈郁虚弱地微笑，他打量房中的事物，他看见窗外的月湖，他几乎当即知自己在鲛邑，他上一世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