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歧巴巴瞅着土盆里的，又舍不得云吞。

土盆里的云隙皱着脸，伸长角瞧瞧云吞的壳，用角将他轻轻左右翻了下，云吞才刚生产过，被他翻了个壳朝下，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云吞靠在苍歧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虽然就是个豆大的，可也折磨的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生的兴奋劲一过，就撑不住了，靠在他怀中累昏过去。

他都够丢脸，没想到云吞还不争气，下了一个就不下了。

苍歧这才不情不愿，化出孢子推进云吞口中，低亲了亲小孩儿的脑袋，低声了句，“辛苦了。”

门外的帝君老人家抱着花盆坐在门槛上笑成了个傻子，牧染蹲在他跟前烧水，看着地上莫名其妙长出来的一地的芽，心想，这位大神真任。

院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苍歧立刻化出真戳进云吞面前的土里，“别哭，吃吧，不用忍。”

牧染包下的农家小院里虽然简陋但好在一应俱全，云隙将屋里的炉火烧旺，看着床上熟睡的云吞，心里百感交集。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围观群众顿时静了，大眼瞪小眼盯着土坑里的黄豆。

他用的热水冲刷白天里那只白狐狸死后留下的鲜血，血水混着土腥味散在空气中，明天就是小年了，过了小年和除夕，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兴许还能在人间蹭上一顿阖家团圆的年夜饭。

刚刚他趴过的地方有一枚很小的，壳莹如玉，还没花生粒大，约莫就是个黄豆的大小，若不是太过于明亮，掉进土里本就找不见了。

云隙撑着腮帮子更忧伤，他竟然都要当爷爷了。

紫灵芝花枝招展的伸开菌盖引云吞，等他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云隙没找到，郁闷的用腹足将土扒拉的厚实一些盖住他孙子，他一胎生了两个就算是丢了蜗牛的大脸了，和蜗牛动辄就是一二百的生差了天壤之别。

苍歧连忙幻形出来，将云吞化成人形打横抱进怀里，脸上带着惊心动魄的喜悦，还不敢相信土里的就是他儿子。

云吞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爬过去用土将埋住，羞涩的对着角，这会儿他又觉得生个这么容易，一个不经心就出来了，暗暗羞愧，刚刚自己将自己吓懵了。

牧染仔仔细细将血土挪走，今天毕竟是小的生辰，见了血秽气。牧染听到一阵闷笑，无语睨着门槛上大刀阔斧坐着的大神，“苍老…”，他想了想，再叫老师就不大妥当了，清了清嗓子，尖着咙贱兮兮的拉了个长长的调，“嫂

云吞又馋又疼，伸长脖子用力往灵芝上一探，只听‘卟叽’微弱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上掉了下来，他急着吃东西补充力生宝宝，没顾得上是什么，蹭到紫灵芝边张嘴就朝上面啃去，眼风一扫，僵住了。

他的蜗宝宝都要当爹了。

云吞更伤心了，“我不想打你…我又打不过…我好饿…你还总是在我面前…”

牧单拍拍他肩膀，“让小隙照顾吞儿吧，他有经验。”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慢吞吞这一出也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云隙显形，上前接过云吞，眉梢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连带看苍歧都顺眼了点，“看~你~的~儿~子~去~，把~我~的~还~给~我~”

高兴时抽芽开花，难过时落叶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