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心口只有一点凉意，很快周麻痹不能动弹。凶荼张着口，瞠目结地看着自己膛被一柄闪烁着淡淡寒光的利刃刺穿。

台下是烽火连天，台上狴艳正整军清肃异己，一时腾不出手拦截凶荼，而祝火竟已和角弓会和，由应牛一骑当先，向着高台杀来。

凶荼挟着满血气，一剑弹飞本就受了伤的夕琼，向着文华熙伸出被弓弦勒得血肉斑驳的手，语气却是十成十的诚挚笃定：“跟我走！”

文华熙终于放下了酒杯，任凶荼上飘飞的血雨裹挟着淡淡腥气，染污了他一白衣：“陛下，现在我才信，你对我，确有几分真心……”

“寻常兵大约也无法刺伤你，这是你送我的琴上其中一琴弦炼制而成。以我之骨，讨你之血，我们――算是两清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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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吗？

“你――！！！”狴犴蓍老还不及挥舞令牌，颈项和颅就被平地切成两段，徒留一抹震惊神情被鲜血在风中。

万千，却还是伤了臂膀大，落得一狼狈。他以鞭为灵蛇引路，奋力在战阵中赶到主君边，凶荼却更是自顾不暇。

就在这匹疯前蹄垂地的一刹，凶荼又紧攥着鬃昂然翻跨，后千万枝铁箭追击不休，肩枭鸟长鸣，“扑哧”一声扑楞着挡在他后，竟是代主殉了。

文华熙慨然感叹，飘摇的血衣下他松开了细瘦手指，凶荼犹自痛不可抑地盯着他，倒下的躯却被仓皇赶来的祝火扶住。

文华熙展开如鹤羽般翩然的广袖拥住了他，大皇子脸上神情这般动人，实在是只合起舞的，奈何他却拥着凶荼颓然倒下的躯，又微笑着将利刃刺得更深：“陛下既然已念到了‘涉江采芙蓉’，我自然以兰草回赠。这是虞美人的毒，发作得很快，就像一场梦。”

一直到死，凶荼都记不清，那是不是文华熙对自己出过的最真心的一个笑容。然而他是想要文华熙开心的，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的王后笑着笑着，那双名动天下的妙目竟变得了起来。

凶荼徒劳地抬着手臂，中“嗬嗬”吐出血沫：“你、你――

文华熙笑了，魔王的眼神越来越像他梦中所见玉肃的眼神，如果天命如此，恐怕他也该欣然受之：“凶荼，尽情恨我罢。”

断断数言，文华熙笑得难以息，语气更是自嘲得不堪。

凶荼双目赤红，翻下，大喝一声劈手夺过侧一名小兵的箭，看也不看地引弓向天，直直入一只冰犀脚掌间，当即便引得冰犀发狂，抖落了上的士兵，战阵一时混乱，敌我难分。

他仍不罢休，一箭接一箭，虎虎生风地入冰犀周，最普通不过的插着野雉羽的箭矢竟能被他用来透冰犀那万年冰壳般的躯，甚至听闻丝丝皲裂之声，而他则是引弓磨破了双手，掌心血迹模糊一片也浑不在意，只抖擞了满胆气，高喝连连，剑光回旋，踩着斩下的敌人颅一路踏着在冰犀上的箭矢登到了高，又将剑别在腰间，双微屈，劲腰发力，清啸一声飞跃上了高台。

狴艳手中令旗一展，数冰犀直直咆哮着踩向了凶荼。凶荼矮一避，紧握着镫翻倒避在腹下，当机立断抽剑砍向，儿受惊，竟嘶鸣着险极又险地狂奔着躲过了铁蹄践踏，一路血丝飘，终是歪着口吐白沫，猝然摔倒在了地上。

“本王不会再欺侮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