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攀登的是落雁峰，高耸入云天，异常险峻。

在华山脚下，青筠入住旅舍。当夜如常，海棠为青筠准备好明日穿的衣物，服侍他梳洗。

黑夜，寒冷钻骨，篝火燃起，紧挨火堆烤火。青筠就着热水，慢慢吃下自带的干面。

天未亮时，青筠一素袍，负剑，别开香客游客，从侧峰登上华山。

狂风巨浪袭击昌国县后的一个清晨，在树叶飞舞的院子里，海棠看到青筠抽剑起舞，目瞪口呆。青筠的剑法极快，眼花缭乱，那把剑散发着可怕的寒光，光是剑气就能将一片树叶削成两片。

那房间里已空得只剩床柜，主人在里边呆坐至天黑。

卫淅离去两天后，海棠便想着什么时候回高丽，这儿的生活太乏味了。

“不必。”

在落雁峰长大的青筠，熟悉这里的每个角落

有天，海棠从鸡窝里摸出鸡，进屋想问主人今晚要什么菜。他现在主人没在自己的寝居，而是待在曾经卫淅住过的房间。

海棠翻下床，匆忙穿好衣服，跑房间，他是个尽职的仆人，为自己的失职而惊慌，跑至院子，却见自家主人披衣站在院中喂鸡，神色很平淡。

清早，海棠起床，四找不到青筠，然而青筠行仍在。海棠是位聪慧的仆人，猜测主人不便让他跟随，便静静留下来看守行。

主仆两人的生活，自此平淡如水。在昌国县，他们的生活一度是围绕着这个叫卫淅的病人而运转，从早至晚。

主人波澜不起，拍走手上的糠粕，轻轻说着。

有时候写信，有时候看书。

青筠一儒袍，海棠书童打扮。

海棠想，那位姓卫的真是个薄情的人，伤好后，就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海棠问他家主人，主人并没说什么，海棠实在困惑，仍是追问，主人也只是说：“他伤已好，自然离去。”

很快，海棠知缘由，那位叫卫淅的武夫已离去，不知是在昨夜还是今早离去。

但不只是雨声，似乎还有低沉的人声及木门或木榻摆动的细致声响。

“以后不用了。”

两人一路没有停留，前往华山。

海棠瞪大眼睛，想着为什么以后不用了。

“可是每日清早都要煮鱼羹。”

主人先前话语不多，但每天多少会说几句，现在则是一言不发，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

沈之泊在京城，总计收到两封青筠的来信，最后一封，青筠告诉他卫淅已康复离去，自己清明，将前往华山。

想起自己睡迟了，还未去鱼市买鱼——每天一早前去，那会捕鱼船刚返回，鱼鲜活且价廉。

海棠仍是觉得奇怪，卫淅离开得无声无息，离开前也没有任何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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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山腰的冰雪并未消，青筠在的林间起火入宿。

“先生，我这就去市鱼。”

初春，晴空万里，青筠和海棠登船离开昌国县。

林中影影绰绰，风声凄厉，似有人或兽，埋伏其中。然而青筠知，唯有自己一人。

这是把宝剑，海棠见过它，它总是安静放在主人床上，压在枕旁，这是主人最珍贵之物。

海棠一觉睡醒，太阳老早，窗外阳光明媚，夜雨早消失无踪。

更奇怪的是，主人似乎对卫淅的离去，也十分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