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山明看了他手里的苹果，没有接，两个人就沉默地站着。方栩文的手垂在侧，紧紧着子。戚山明看到他的手，踌躇一会最终上前接过苹果。

来了。”方栩文很紧张地举高了手里的苹果，“别人送的，很甜，你尝尝。”

方栩文从一场漫长的发呆中惊醒。一抬眼，肖铎星站在写满了的白板前正很无奈地看他。周围十几个职员盯着他发笑。

又补充：“我同学给我办了一个套餐，里面有好多免费通话，我打过来是不收钱的。我刚回来，没什么要联系的人，不打浪费了。”

方栩文笑骂：“神经病。相亲相疯了，这么草木皆兵的。”又扫了一眼快笑的同事们，“别跟他瞎起哄，我本来定了夜宵的，谁再

方栩文忙：“还没洗！有农药的，你洗洗再吃吧。”

又没有话了，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方栩文搜刮肚什么话也憋不出。正巧肖铎星一个电话打来，他接了，是个项目上的问题，两人在电话里叽里呱啦地用术语聊着，时不时夹几句英文，得了其他小区居民许多视线后才讲完。一抬，戚山明已经穿好了衣服，拉了车库的卷帘门。

“对不起，走神了。”他不好意思地最后扫了一眼拨打界面，关了手机进衣兜里，“讲哪了？”

“诶呦，要打电话啊，犹豫这么久怎么都不打？”肖铎星眼尖，揶揄，“女同志们注意了注意了啊，有情况，肯定有情况，我们霸总裁方总要被小妖勾走啦！”

“谢谢。”他拿出一个放到嘴边就要吃。

“有点事，再会。”戚山明对他点点，转走了。

方栩文注视着他高高的背影慢慢走入人群，在五颜六色的旧楼中左拐右拐，就这么消失了。他低看着手机上的号码，觉得如梦似幻，很不真实。

他本来想告诉戚山明，有什么困难可以和他说，他会尽力帮他的。这些年的经历也可以向他倾诉，跟小时候一样，什么酸甜苦辣可以都告诉他。虽然过去好多年了，但他们还是好朋友，不会变。

“恩。”戚山明很敷衍地点点，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了，才说：“好吃。”

可是看到戚山明的境况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人苦到一定程度时，旁人连援手都不忍伸出，唯恐被认为是施舍，是高高在上的怜悯。方栩文看着他吃完了，才期期艾艾地说：“你……你能给我留个号码吗？”

戚山明说：再说吧。”

方栩文看着他吃苹果，心里有点失落和难过。他大老远跑过来，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

戚山明于是转进车库里拿了一盆水，在门口冲了冲，放进嘴里大口嚼着。方栩文看着他吃苹果，心脏砰砰直，随便找了句话：“好吃吗？”

“喂，栩文？方栩文？方大少爷？”肖铎星拿着板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别看手机啊，开会呢，看我好不好？”

戚山明又看了他一眼。方栩文今天穿的很普通，忐忑的样子很像小时候。戚山明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老的手机，又进屋从一本笔记本里翻出了里面的纸片，对着纸一个键一个键地按着。方栩文的手机响了，他有点手足无措地拿出来看了看，说：“谢谢。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