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上有云永昼的气味，卫桓闻得出来，从上学的时候他就记得这冷冷的香气，很淡很淡，但很特别。

脚步一顿，卫桓笑嘻嘻回，“那个，我觉得外面沙发也舒服的。”

卫桓在暗区那几天吃的都是人工海带之类的东西，原本妖界就对人类的食物不屑一顾，云永昼这样出生于妖界名门望族的天选之子，更是几乎没吃过几次。

云永昼望了他一眼，轻嗯了一声。

“我没想跑。”卫桓眨眨眼，“我刚刚骗您的，我就是跑两步消消食儿。”他抱着被子原地了几个弓步，干笑着走到了床边，跪在地上铺好，自己乖乖躺了上去，“云教官晚安，云教官好梦。”

不知为什么，这样温馨的场面对他们来说多少应该是陌生的，可卫桓一时间竟也没觉得多尴尬。吃完东西，云永昼让他回到卧室，自己走到了客厅的沙发。

卫桓解开围裙挂在椅子背上，坐到了云永昼的对面，屁刚沾上凳子又立刻起来，谨慎发问，“我可以坐吗？”

“站住。”

快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出任务力消耗巨大，卫桓飞快地嘴看向云永昼，“好吃吗云教官？”

他的声音永远透着不可置否的坚定，卫桓没有办法，现在受制于人只能什么都听他的。

云永昼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语调也没有什么波澜，但说出来的话倒是肯定，“好吃。”

云永昼走进来在卧室的衣柜找了一下，只找到一床薄被。卫桓怕他尴尬，自己抢了被子就往外跑。

他嘴里说着奉承的话，眼睛扫过房间，看见洗过澡的云永昼换了件白色短袖出来，坐到了餐桌边。

没太多食材，卫桓只能随便弄点，不一会儿就端着两碗面出来，“云教官你凑合着吃啊，下次我再给你好吃的。”

大概是衣服的原因，他看起来和七年前那个不爱说话的男生一个样。略的短发垂在前额，将他左额的红色火焰稍稍遮住些许。

永昼的的确确是他见过最古怪的人。卫桓摇摇，走回厨房。

真是搞不明白他现在怎么变了口味，居然还喜欢上人类的食物了。

初夏的夜里还是有些凉，半梦半醒间来一阵风，卫桓缩了缩下巴，碰到衣领内侧的一刺绣。

真好糊弄。

梦里的他回到了少年时代，夏日的风将他的黑色衬衣得鼓起，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卫

卫桓往外瞄了一眼，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儿，缩在沙发上实在不像话，于是开口，“云教官，你要不还是进来睡？您还有新被子吗，我打个地铺。”

凡洲常年饱受战争之苦，农业发展滞后，加上资源被掠夺，食物极度紧锁，人类又不能吃妖怪的食物，所以很多口粮都是合成出的无机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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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这么狂躁，一会儿嗖嗖嗖放出一大堆光锥把自己戳成筛子可就不值当了。

云永昼的眉尾轻微地挑了一下，“回来。”

卫桓这才放心。云永昼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得时时刻刻小心着点。

云永昼没有回他的话，卫桓只当他默认了，自己转过去背对着云永昼的床，直到感觉云永昼关了灯，躺了下来，卫桓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他忽然想起了这件衬衫的归属，可意识已经先记忆一步，陷入了沼泽般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