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枢怀却没两人的反应，平静地对方士军说：“清钰那个成绩，留在五中是浪费，而且学校里也有些混混一直勒索他。”

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叫了一声“爸”，换来方士军的注意后，慢吞吞地说：“让清钰转到一中吧。”

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的方枢怀看了眼一无所觉的方士军，又看了一眼优雅进餐的张静，最后将视线落到安静扒饭，恨不得把自己埋到碗里的少年上。少年低着，刘海垂下，遮住他的眼睛和表情，但他的动作机械而僵，还是能够看出几丝紧张和拘谨，仿佛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受刑。

但完这个动作，她就皱着眉捂住了嘴，似乎有些难受。

方士军转过：“怎么了？”

陆姨端着一盘小鸡炖蘑菇上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惴惴，先是看了一眼张静，接着又看向方士军，见他没什么反应，顿了顿，这才把那盘菜放在方清钰面前。

等陆姨端着东西下去，饭桌上又恢复了微妙的寂静。

“既然枢怀你这么说了，那么我明天就让人去五中办一下――”

张静摇摇，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抱歉，是我原因，最近胃不好，闻不了荤腥的，医生嘱咐我多吃些清淡的菜……”

“啪――”不止是张静，方清钰手中的碗也没抓牢，直直掉到地上碎了。后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而前者眼中蓄起的则是暴风骤雨一般的情绪，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发白，几乎扭曲，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肌肉却已经僵了。

见到这一幕，方枢怀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陆姨专门为方清钰烧的菜。陆姨一直心疼方清钰，每次在他周末回家的时候都会花心思他喜欢吃的饭菜，若是张静回家了，就尽量避免表现出这一点。往常张静都是不在的，这一次两人回来得比较突然，她临时得到的消息，却也已经晚了。小鸡炖蘑菇是方清钰喜欢的一菜，陆姨清楚，张静也清楚。

听到这话，正埋吃饭的方清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抬起。方士军则叹了口气，对陆姨摆了摆手说：“陆姨，把东西端下去吧。”

方士军听到“勒索”二字，面色顿时一凛，求证一样看向方清钰，换来后者小心翼翼的点。

张静却深深看了方枢怀一眼，没再把衣服往他上套，直接甩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径自转过走到餐桌旁落座。

张静对方清钰虽然没表现出什么恶意，保持着一个善解人意的母亲形象，但陆姨在家里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能够看出点蛛丝迹，特别是方清钰在这个家里份特殊，而且时不时表现出对张静很忌惮的模样。

跟往常一样，饭桌上几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气氛有些微妙。方士军却仿似没有察觉到这份不对劲，面带关切地询问方清钰学校的事情，后者乖巧地扒着饭碗里的饭菜，只在需要回复的时候回一句“嗯”或者一句简短的话，除了自己面前的那盘，从不去夹其他盘子里的菜。

陆姨在这边提心吊胆，另一边张静仿似全然没有察觉，反而笑着对方清钰说：“清钰啊，这小鸡炖蘑菇可是陆姨专门为你的，你得好好补补。”说着夹起鸡块放到了方清钰的碗里。

“爸――”方清钰的声音有些焦急，他睁大了眼，下意识地想朝张静望去，但中途还是生生忍住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