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周戎深沉地吐了口烟圈：“哥走南闯北，快意江湖，踏过广西十万大山，蹚过昆仑塔里木河……”

——车窗前，路笔直通向前方，穿过破败的乡镇区。居民楼犹如一座座残破的钢水泥棺材，沉默分散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印象特别深刻，输给了颜豪。”

这倒是真的。

司南反问：“我手下留情了，知吗？”

阳光从阴云后冒出，将远港湾映出粼粼的微光。

周戎：“……”

“继续向南开三十公里绕过小镇，”他合上地图：“避开人口密集区，抵达半岛后再找码，看看能不能直接出海。”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三秒，突然同时动作！

“这都记得？”司南诧异。

“三年前哥带人过来执行任务的时候这儿还没这座小镇呢，荒无人烟的。你要说那个时候的话，公路确实从小镇边绕过去，前面还要翻一座山……”

周戎第一百零一次问：“你确定是这条路？”

司南着他今天的第八支阿尔卑斯棒棒糖，双手一攀周戎的肩，捷地跃了上去。周戎踉跄着扶住树干站稳，猝不及防肩颈一沉，司南已经双岔开坐在了他肩上，拿过望远镜。

“你想尝尝剪刀脚么，”司南用大夹了夹周戎颈侧，微笑：“据说窒息py很爽的喔。”

“那是什么？”周戎眯起眼睛，自言自语：“怎么好像有建筑。”

事实证明，二零一七年人民交通出版社出版的全国公路地图确实没能抗衡周戎对于失败的深刻记忆——地图是错的，周戎是对的。

周戎抬一笑，略微不怀好意：“小司同志，你知么？你这个动作好像在对我提出某种隐晦的邀请，比方说野地车震……”

“窒息py？”周戎俯盯着司南，居高临下地问。

周戎略微转了个角度。顺着被尘土淹没的城市尽望去，起伏的山坡间，阳光在军用高倍望远镜中反出隐约的光点。

“当年在这条路上找厕所，遍寻不着，只能全队站成一排在路边放水，顺便比赛谁得远。”

昔日繁华的赌城早已被夷为废墟，高楼几乎全炸毁，电视塔被拦腰斩断，花园赌场付之一炬。海湾港口再不复见船舶来去的盛景，取而代之的是荒凉、寂静、死气沉沉的近海。

司南矜持地“唔”了一声。

中午时分，SUV离开公路，把城镇中心涌出的丧尸远远抛在后，翻过山坡驶向半岛。

片刻后司南：“地面基地。建筑表面好像覆盖着太阳能钢板。”

“不确定，但这本三年前出版的全国公路地图是这么指示的。”

周戎扛着司南向后方的SUV疾退，司南翻转去绞他颈椎。嘭一声巨响，周戎向后弓腰，把司南的脊背掼在了车引擎盖上，在司南的大笑声中反抓住他两脚踝抬起，整个挤到了他大之间，极威慑力地了个要艹的姿势。

为什么乡镇加油站小店里卖的五钱一个的糖没味，只得安他：“以后哥带你去内蒙古，找个草原住帐篷，专门给你养牛。”

三十秒窒息的沉默后，周戎终于说了实话：

更远，南海群岛隐没在茫茫水雾中，犹如传说中的海市蜃楼。

司南狐疑地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