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觉不答，她又自言自语地说：“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早晚会死，这样平淡的死亡就连一点也没法浇灭我心的怒火和恨意。”

“为什么你比我幸运呢？为什么活着的是你呢？而我却要因为自己上散发出来的恶臭、一片片掉下来的腐肉而惊恐不安。你知吗？其实最后那一刻我的意识是清醒着的。易拉罐敲到架子的哐当声，那群丧尸低吼着向我涌来，我听得到自己重的呼和崩溃的心，我在心里尖叫着我不想死，我不要被吃掉，可是我的却没办法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地那群恶魔撕开我的，扯出我的内脏，争先恐后地把我每一寸的血肉吞进肚子里。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活吃掉的剧痛和恐惧……而我却只能死不瞑目地看着你这个罪魁祸首逃出升天！”

周玉秀的眼睛越睁越大，声音越提越高，最后几乎是尖叫着：“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样的凶手可以活下去，而我却要成为这种怪物，看着我，看着我――！”

最后一只，这已经是最后一只了。

“你看，我只要扣下扳机，你就会没命，这很容易。”周玉秀平静的脸上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林觉伸手掉脸上沾染的血迹，不用看也知他现在的狼狈模样，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万幸的是口袋里的抗还没有用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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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林觉又握好木棍，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但比起那些，眼前的景象才是最棘手的――

两支枪黑的枪口齐齐对准林觉，像是吐着蛇信的毒蛇，随时都会扑上来咬破他的肤，毫不留情地灌入致命的毒。剧毒的阴冷感无时无刻不围绕着他，恐吓着他。林觉僵住了。

他已经证明了可以用声音骗过这群只有听觉的野兽。

林觉拉过一把椅子缓缓坐了下来。冷眼打量着不远怪物的尸。

的月亮柔柔地投下清冷的光辉，猩红的不祥感。

空的天台上，面容素净的周玉秀双手各持一把手枪，对准门后的林觉。

门外是一片宽广的天台。

的疲倦感一点点从肤下的细血里渗了出来，这种永无止尽的黑暗到底要持续多久，这种无休止的杀戮还要持续多久？

“为什么不救我呢？林觉，还有宋寒章，为什么不救我呢？那种变成怪物的恐惧和绝望，如果这个噩运降临在你的上，你却被抛弃被杀害，你会憎恨吗？”周玉秀幽幽地说着，背对着月光的她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之中，只有那对因为仇恨而熊熊燃烧的眼睛里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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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棍尖的钉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耳边环绕着广播嘈杂的声音，广播里正播放着一段英语听力，不带一点感情的男女声僵的对话，在这个散发着恶臭的教室里回着。

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了。

周玉秀将左手的枪丢到一旁，一把扯开单薄的衬衫出里面空的，从锁骨到下腹，半个都像是被撕烂的玩偶一般，开膛破肚的腔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只有残余的内脏的碎片，以及白森森的，支离破碎的肋骨。毁灭的和她完好的脸形成了鲜

剩下的就只有那个“周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