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啦。看来明日的中秋我无法回家过了，你替我向爹爹问好吧。”她俏地吐了吐，既没有不满，也没有害怕。

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不息。烟火星灯照耀不灭，鼓乐纷飞，通宵达旦。

年轻人依旧无拘无束地拉奏二胡，肆无忌惮地唱，“佳人啊佳人，唤一声佳人，你可回望一望？郎君啊郎君，唤一声郎君，你可从梦中醒一醒？”

他们穿过西街口，再转东长街，便来到澄河。

叶梦笙眼波一转，打趣：“啊呦，林小哥好像很懂的嘛。”

澄河畔停泊大大小小的致画舫，妆艳抹的歌姬穿着霓裳羽衣，坐在船，或弹琵琶，或箫，或鼓瑟。她们以南阳的方言唱

叶梦笙丢了两枚铜板在他面前，笑：“小哥，过年过节的，放过大家的耳朵吧！”

林羡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孙贵胄收受贿赂，买卖官职，需关押十年。其妻刑罚减半，关押五年。”

西街角坐着一个年轻人，生得是红齿白，人模人样。他手里拉着一把二胡，嘴中唱：“南方有佳人，红衣飒爽，衣袂飘香。可谁知她纤纤玉指不作羹汤，偏把那二尺长刀扛。南方有俊郎，白衣翩翩，冷傲无双。可谁知他木鱼脑袋不开窍，偏把那心思怀里藏。”

皇都建在南阳，而南阳出了名的便是澄河旁的玉满楼。

“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真难听！”过路人白了他一眼，骂。

他的语气压抑而又涩然，似是有无限的伤心与难以诉说的情感。

“斗艳会？那是什么？”她还再问，年轻人却脚底抹了油，一溜烟地跑不见人影了。

直到手上被入一盏花灯，他才从回忆中清醒。林羡云低一看，一盏盈盈兔子花灯，呆呆地注视他。

叶梦笙自然地扯了他的衣袖往外走，笑：“好了好了。不知的人还以为你死了老婆呢。小邓子告诉我今夜城里已经提前庆贺中秋啦。咱们去逛逛吧！”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火树银花不夜天。

林羡云愣了一愣，便被她抓着踉踉跄跄地出了刑大牢。

素月分辉，澄河共影，一江灯火通明。

两人继续往前走，叶梦笙在每个小摊前都停留片刻，摸摸这个面，那个泥人，笑：“咱们很久没一起逛过闹市了吧？”

林羡云：“五年。”自她成为七王妃后，便不再与他同游。他侧首看她笑靥如花，看她双颊似朝霞，向来冷的内心忽然柔下来。他想起年少之时，两人并肩走街串巷，也曾不负韶华，打轻狂。

现在她已晓得，赵杰不是昏君，林羡云被关入刑大牢的理由也不是私通王妃，而是隐瞒不报，疏忽职守。

叶梦笙笑了笑，“皇上还算通情达理，给了我一晚时间交代后事。”

喜悦之情。他用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眸注视叶梦笙，良久，：“你进面圣了。”

夜晚缤纷如昼，灯亮，人的眼睛更亮。

年轻人收起二胡，弯腰拾起铜板入怀里，莞尔一笑，“今日澄河边有画舫斗艳会，姑娘公子不去瞧上一瞧么？”

林羡云张了张嘴，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闭嘴沉默。

林羡云：“玉满楼的赏艳大会。”

叶梦笙笑：“送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