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碎裂的画面割裂着顾行周的神经，意识深桎梏的兽终于挣断了铁链，一陌生的、疯狂的冲动如子弹一样击中顾行周的大脑，他眼前的世界从黑变成了红，远有一抹白色的星光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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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罗盘里迸出的金光变成了一束，顾行周眼疾手快地两指住了金光，然后像是扯着线一样，往自己的后颈一贴。

像是一个许久没有行走的人正在努力适应他的新一样。

金斑聚集在地上、墙上、玻璃上，颜色依旧不耀眼，但比金光要清晰一些。

要回去！

云山罗盘，除了能够找出覆盖范围内的所有法术印记外，还有破障的作用。

似乎在心里了什么决定，顾行周再次握紧了罗盘，然后念出了一段跟刚才截然不同的口诀。

“嘶。”

顾行周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飘远，的控制权也在逐渐消失，他感觉到炽热的温度从肤中溢出，像是有火焰要从孔里往外钻――但不仅是火焰，还有粝如碎石片一样坚的东西，想要破出肤生长。

他没有关于后颈印记的记忆，家里人也从没有人说过――作为创建了妖局的五大家族之一的顾家，不可能没有发觉他上有法术印记。

顾行周略过这些金斑，视线紧紧钉在玻璃中的人影上――玻璃上倒映出的人影不甚清晰，但还是能看到在宽阔的肩背中间，后颈脊椎上的位置，浮现着一片密集的光斑。

像是几十针同时直刺入了肤，猝不及防的痛觉席卷了顾行周的神经，紧接着顾行周眼前一黑。

“咻。”

――要孩子？好，那就要。

――嗯，我不捡其他始祖，只有你。

顾行周的大脑，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大――连着两天的诡秘梦境，没有法力的他却烧毁了床垫，这难真的是巧合吗？

紧接着，的感知已经完全和大脑失去了联系，顾行周感觉到自己的歪倒在了地板上，然后开始扭曲地挣扎着。

那是回家的路。

“不。”

顾行周心中一凉，残余的理智出了最后的抗争。

――这些都是生无们今天装修时留下的法术印记。

起来，两片贴合的盘面发出了细微的摩声，然后一金光从隙中如水波一样扩散而出，转眼覆盖了周边两米范围内的空间。

――你不会死，别哭。

“不行！”

“唔！”

无名的兽发出撕裂的吼声，没有理智的眼睛一片猩红。它从顾行周的意识中挖着血肉要出来，一路将顾行周的理智鲸吞蚕食。

周围的金斑逐渐淡化，很快金光也消失不见，浴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那么为什么不告诉他？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顾行周握紧拳，汗出如浆，极力拉扯着逐渐被吞没的“自我”，抵抗那无名的兽歇斯底里的咆哮。

但这似乎是徒劳。

顾行周浅而快速地抽了一口气，心脏怦怦直。

愤怒的吼声在意识海中激

法术印记。

金光颜色淡薄，如果不细看本看不出，但它覆盖住的地方，很快冒出了繁星一样的金色斑点。

顾行周看着玻璃门上自己模糊的影子，视线却越来越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