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鲨鱼定定地看着他,蓝眼睛里的瞳孔灰到几乎发白,半晌慢慢笑了起来:“刚才等你来的时候,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门咔哒打开,鲨鱼蓦然抬。
监控中传来他的声音,因为伤情而有些沙哑,但在安静的监室里还是非常平稳清晰:“从解行走后到现在困住我的始终都是往事,而并非现状,因为仅从现状中逃离对我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不论是为特情组卖命还是来到津海以后,甚至是为你工作的那段时间。”
吴雩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问:“你知我今天在来之前,宋
一他非常熟悉的
影在狱警的护送下走进屋,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平静地望着他:
“妈的这孙子在胡说八什——”监控后一名主任刚要起
,被林炡一把拦住了,使眼色叫他坐下。
“没什么。”吴雩收回目光,抬走进了会见区,低声说:“谢谢。”
“你看到这镣铐,铁窗,冰冷发霉的砖,不见天日的墙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他出院那天华北回春,草长莺飞,一树一树的桃花在津海市城郊两侧路边盛放,车辆驶过时纷纷扬扬直上天穹。然而看守所铁门却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高高的铁窗将灰白天光切割成几块,大楼昏暗走廊曲折,远除了镣铐和铁链哗动的声响外一片死寂,连空气都化作了凝滞的胶状物,沉沉压在每个人的肺里。
“……我来之前曾经猜过你为什么想见我,原来是想来看我后悔的。”吴雩坐在那里,半晌才哂然呼了口气:“你对我可能有一点误解,菲利普先生。”
“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将要被溺死在这深海里,嗯?”鲨鱼上半向前,几乎面对面地盯着吴雩:“——阿归?”
“………………”宋平说:“年轻人你注意一点,我建议你在上对画师的
理意见下达之前每天沐浴焚香祷告三遍,公安
的爸爸们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夹紧尾巴,乖巧
人,好吗?”
鲨鱼紧盯着他,“是吗,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走过呢?”
“……”
狱警一回,只见那黑衣的年轻人正站在走廊上,抬
怔怔望着冰冷的铁窗。逆光让他俊秀的五官投下一层阴影,仿佛盖住了许多难以诉人的往事和秘密,唯有眼梢在昏暗中微微闪着一点光。
吴雩明显重伤未愈,清瘦了很多,穿一套非常合的黑色西装,外套没有扣,袖口
出白衬衣
边。这简单、调和的素色搭
非常适合他,看起来非常
神,
发又有一点长长了,发梢扫在耳梢,衬托出脸色有种透明疏远的冷白。
“……”
监控后的人群有一瞬间沉默,人人神情各异,没有半丝声音。
吴雩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让领导非常满意的下属,木讷温顺不多话,接受什么样的任务和安排也都无所谓,你要见那就见吧。
狱警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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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先生,别来无恙?”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装束。
“这边,”带路的狱警十分客气,“您请。”
尽知
此刻摄像
对面有很多双眼睛正牢牢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但毒枭并不在乎,笑容甚至还加深了:“你刚才穿过监狱的一路上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