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从燃百口莫辩，“我不想你说出‘还我人情’这种话，就算欠也是我欠你的，你为我付出得越多，我越内疚，越觉得站在你边的我很不。”

完全没料到对方动作的顾从燃踉跄了两步扑到床边，两手下意识攀住床沿，牵动了伤口的右手臂突如其来剧烈的刺痛，他张嘴却哑了声，跪在地上抱着自己裹着纱布的小臂干呕，脸上血色褪尽。

买回来的早餐被好心的护士捡起来放在柜子上，顾从燃此刻却了无胃口，无神地凝视着小窗外的走廊，期待看见许沉河返回的影。

护士来查房时，顾从燃才从地面爬起来躺到床上，伤口有点渗血，护士帮他理好换上新的纱布，又叮嘱了几件事，出去时为他带上了门。

“我只是不想使唤你，”顾从燃垂眼看着许沉河，“你不用再为我付出什么，你不欠我。”

然而现在看着顾从燃痛苦的影，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错了。

“啪”一声，许沉河拍亮灯光，提着几个袋子进来，也不打招呼，反手合上门径自走到茶几旁放下东

没开灯的病房被渐深的天幕泼成灰暗，他听见房门推开的声响，以为又是护士来查房，一回，走廊外投进一小块光，而光线集中的区域，是许沉河站在那里。

“那就别站在我边，我没了你还过得更安心。”许沉河过他的肩膀往外走，在门外突然转了狠狠搡了顾从燃的后背一把，“顾从燃，你是真的很不。”

夺了袋子用劲往对方口砸去：“你一个伤患默不作声跑出去还有理是不是？”

他被对方骗过太多次了，当顾从燃深情地对他说着好听的高级情话，或是为了挽留他而出令人动容的举动，他都潜意识认为对方不过是把以前的事重复上万遍。

第92章你脑子灌水了

远的天空渐染成深蓝，今天没有晚霞，缥缈的几片云浮着使人心情低沉的浅灰。顾从燃立在窗边打电话，与夜店老板协商赔偿事宜，通知周特助若发现网上有传不利的偷拍视频就立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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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高日落，中间还下过一场小雨，顾从燃的希冀像一支墨水用尽的钢笔，笔尖再如何用力也无法倾诉自己的心事。

被砸中的地方扩散开酥麻的痛感，与伤口相比着实小巫见大巫，心理上的疼痛带来的杀伤力却反而对顾从燃更致命。

“既然这样，你昨晚就该推开我，”许沉河眼里盛着自嘲，“把我轰下车，在我背你的时候将我踹开，怎样都好，你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事。”

病房外，许沉河没走远，他躲在墙后掐着自己的手掌，事后仍为自己刚才的动作而感到深深的恐惧。他像一个矛盾，既不希望顾从燃出任何事，所以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就愿意放下手上的任何事来到他边；又一遍遍冷漠地用言语或动作伤害他，想看看顾从燃能为他把底线放得有多低。

手机电量告罄，顾从燃叹一声，觉得他就是自作自受的典型教材。

是他不，当初他是怎么把许沉河的尊严扔进泥泞的，又是怎么在许沉河哭着找回自己的尊严后再次把它踩碎的。就算许沉河现在拿着匕首往他的伤口多添几刀，他也死不足惜，废物人格的他怎么能要求试图拯救他却被他践踏过的人回到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