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被皇帝赐死后，天下震怒，樊灵惶恐不可终日，走到哪里，都带着群持刀的侍从，就是怕齐王的下找他算账。樊灵哪曾想，桐谷会是他的葬之地，而将军正是手刃他的人。”

对杨潜而言，显然自家的利益，远高于家国的利益。

“就是那个在城门外，把将军认出的老兵韩三，属下从他那儿听来。”

于昭戚的陈述，他也只是抬了下眉。

大口吃鱼羹，很快一碗鱼羹见底，昭戚吐出一鱼骨，他：“属下不明白的是，当年将军刺杀樊灵，遭到朝廷的追捕，为何不去投奔杨使君？将军和使君是结义兄弟，使君必会暗中庇护将军。”

昭戚还真不好作答，果断选择闭嘴，他的上司杨使君，曾过一件不仁不义的事。

当年在桐谷的山上，武昕森单枪匹，如入无人之境，他闯过樊灵侍从组成的屏障，一刀削掉了樊灵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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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武将军真是油盐不进，昭戚说这些不是为拍屁，他是真心钦佩。

原来，那个落魄老兵，当年也曾在齐王帐下效力，难怪多年后，他会认出武昕森。

他瞧出武昕森不愿提过往之事，即便是这种刺杀佞臣的忠义事迹。

昭戚停下讲述，他卷起袖子，拿羹勺舀鱼汤，和武昕森同行这段时日，他逐渐暴出他话痨的一面。

武昕森曾和顾澹说过，他和杨潜有些旧怨，指的便是这件事。

这一战齐王负重伤，也险些命丧于叛军之手。

昭戚从陶钵里舀鱼汤，满满盛一碗，他抬补充：“后来也是他带着属下，找寻到将军的下落。据韩三说，他在齐王营里当过几年炊兵，见过将军。”

当年，齐王被叛军围困在岐城，齐王派遣杨潜去找他父亲杨瑞搬救兵，当时杨瑞的军队就在距离岐城二十里的地方，但杨瑞拥兵旁观，竟然见死不救，而杨潜默许了他父亲的举动。

在这场惨烈的突围战中，杨潜的结义兄弟，除去武昕森，其余三人都在叛军的围剿下战死。

早些时候武忠藩镇的节度使杨潜在合城的城内驻守，此时他已经率领亲兵前往奚坡督战，合城只留驻军五千。

近来，武昕森常忆起往事，提起那些故去的人，他已经平静许多。

杀死樊灵后，武昕森单骑出逃桐谷，后追兵无数，却谁也拦截不住他，无人是他的对手。

武

水畔一夜寒风呼啸，第二日清早，武昕森和昭戚借渔船渡合水，两日后，两人抵达合城。

武昕森桌前有几鹅骨，这只鹅瘦得很，没多少肉，他放下竹箸，语气阴沉。

昭戚说得投入，竟还拍了下木案，挨着武昕森一个冷冰眼神，他一时没敢再往下扒拉这位当事人的往事。

“当初，樊灵被皇帝派往齐王军中当监军。樊灵不懂军事，却又事事干预，齐王刚直，对樊灵不甚礼遇，樊灵怀恨在心。樊灵本是个小人，回去就对皇帝说齐王有谋反，自立为帝的意图。”

岐城被围困了两月之久，断水断粮，最终齐王只能率军突围出逃，一同突围的，还有杨潜的四个结义兄弟。

听了昭戚那么久的讲述，武昕森云淡风轻：“桐谷之事，你从何听来？”

“你对我的事倒是知不少，你们杨使君的往事你又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