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铁匠抬脚将自己的木床踢开，他蹲掀墙砖，从砖中取出一只沉甸甸的木盒，木盒有巴掌大，通髹漆，纹饰美。

全村识字的人屈指可数，而这种简化的字，只有顾澹会写。

钱镰家就在村正家隔，钱镰很快就被唤来，他

顾澹既然被带往周店军所，带走他的人自然与石龙寨无关，跟近来的征兵极可能也无关。

写得很仓促潦草，写字的人，显然是在很紧迫的情况下写的。

武铁匠不慌不忙出寝室，出屋，把屋门落锁，他没有搭理倒塌的院门，径自前往村正家。

铁匠点上油灯，在院门前低查视，就在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下，他认出地面有字，用树枝写的字，有些字已经脚印踩得模糊，但勉强能辨认，那是六个字：我在周店军所。

村正在家里吃饭，见到武铁匠过来，有点意外，唤他一起入座就餐。武铁匠落座，对村正：“顾澹像似被士卒带走，要烦请村正陪我去周店走一趟。”

武铁匠问阿犊，钱镰是几时看见，在哪个地方看到。

武铁匠进厨房，他看到灶台上顾澹剥好的一大盆莲子，能想象到顾澹原本是要用莲子粥，但因自己还没归家，迟迟未作饭，在等他。

顾澹被抓走的时候，连晚饭都还没吃上。

阿犊外出给祖父打酒，匆匆回来，一听到武铁匠说顾澹又被人抓走了，他皱着眉：“我刚从酒家出来，遇到钱镰，他跟我说，他看到顾兄被士兵押着走，我还不大信！”

武铁匠的手指碰红的荷花，花坠落，掉在他手心，武铁匠握住花，没多久，他收起思绪，手掌松开，花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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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铁匠讲述他回家发现顾澹不见了，院门被破坏与及地上的字等事，简略跟村正讲述，并说:“既是被人押走，村里应该有人看见。”

知顾澹还是黑份的人可没几个，而会出这种事的村民更少，这人必是与他或顾澹有嫌隙。

第20章第二十章

周店军所，武铁匠知，那是本乡的一驻军地，平日有二三十名士兵在那儿驻扎，子姓罗，人称罗长上，此人贪财好利。

黑暗中的屋院，空空，没有灯火，没有温热食物，武铁匠仿佛回到他独自居住的时光里，那时他边还没有顾澹。

村正惊诧，问武铁匠是几时的事，你怎么知他被士卒抓走？不久前武铁匠才从村正家中离开，随后又返回来，他家竟就出事了。

武铁匠擎灯回到寝室，他看见两张床中间的木柜上摆着一瓶插花，莲蓬、荷叶，错落点缀，清雅别致。顾澹喜欢花花草草，时常摘些回来，装点寝室，有时还像个傻子那样，摘花藤盘成花冠，在上。

武铁匠打开盒盖，顿时金灿灿映目，这是满满当当一盒的小金饼，每块金饼比栗子略大，厚实。武铁匠取出一枚金饼，把木盒放回砖，填上墙砖，将床复位。

顾澹是黑，征兵征不到他，多半是被人报官缉拿。

阿犊把酒搁木案，一屁坐在席上，叹：“原来是真不作假，顾兄可真是倒霉呀。”

武铁匠仿佛看见顾澹被人押着走，走至院门前，他蹲在门口不肯走，趁机在地上写字，留下信息。

“我去他家把他唤来！”阿犊起，急冲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