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屋很快出来，把一盒针线交给英娘。

英娘将一碗茶喝完，顾澹又给她倒满一碗，这时英娘看到木案下的小猫，她低拍手逗猫。黄花鱼见过英娘，但还不大熟，从木案底下探出颗小脑袋，英娘拍手唤它：“狸过来，过来。”

还能是什么事，武铁匠这么个汉，他还是没找到针线盒。没待武铁匠回复，顾澹就小声说他：“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衣服吧？”

“顾澹，你过来。”武铁匠再次走出来，他瞥见木案前的英娘，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她回去了。

英娘红着脸说：“往后武郎君的衣服要是再穿破了，都可以拿给家补。”英娘说完这话，觉得害臊，忙去取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她上竹帽，用锄挑起畚箕就要走，被顾澹唤住，顾澹把两还沾着泥土的大白萝卜放进英娘的簸箕，他说：“总是吃你家的东西，怪不好

武铁匠压不像是个能拿针线的人，英娘鼓起勇气：“男儿不好针线活，还是家来。”

武铁匠说：“不用，我自己能。”

顾澹想他泡的茶只有武铁匠肯喝，阿犊还曾嫌弃不如刷锅水，他有点歉意，说：“我给你换碗凉水。”

顾澹一脑把胡瓜给武铁匠，跟他说：“针线盒在我衣箱里。”他转看视仍站在门口的英娘，见她一脸汗水，他将人往院里边请。

院中的桑树下就摆着木案和席子，案上还有茶。

武铁神情自若，倚树站着，英娘铺开衣服，坐在木案前补，她低着很专注。在乡下，男子夏日经常光着上，田里干活的时候，甚至可能穿得更少，所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武铁匠光着上，膀圆肩宽，腰毫无赘肉，他口有一狰狞疤痕，顾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他：“氓。”

顾澹说：“我去拿针线。”

英娘望着武铁匠，她早发现他上衣的袖子开线，裂着一条大口子，袖子都快掉了。

英娘示意不用，笑语：“和我们的茶很不同，能喝不用换。”

顾澹无可奈何地站起，问他：“什么事？”

武铁匠看向她，对她点了下。

黄花鱼羞涩地扭跑，躲到顾澹边，顾澹无情地将它拎起，递给英娘，小猫“喵”地一声。

英娘一直都在听着，见他们两个大男人为件衣服苦恼，且那又是武铁匠的衣服，她放下小猫，走过来问：“是要衣服吗？家会。”

“这茶是顾兄弟煮的吗？”英娘吃口茶，觉得味不大对。

给他洗内已经很离谱了，还想让他帮他衣服，又不是他老婆。

英娘目光移到武铁匠上那件破上衣，武铁匠把衣服一脱，递向英娘，声：“有劳。”

英娘一针一线补，的针眼又细又密，她很快好衣服，把衣服交还武铁匠。她看到武铁匠光着上，她面有赧色，不敢直视，直到武铁匠将衣服穿回去。

顾澹将英娘请入席，给英娘倒碗茶，英娘忙接过茶。英娘往时和顾澹接得少，不知如何称呼他，唤顾郎君似乎太正式，思来想去，英娘唤他：顾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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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娘用锄挑着畚箕，她显然刚干完农活，在炎热的午后路过武铁匠家，顺过来送胡瓜。

武铁匠瞅眼好的袖子，对英娘：“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