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人口，不用交赋税，不用服徭役。每年都要服徭役，去年冬时阿犊去修了一个月河堤，就是去服徭役。”武铁匠瞅着顾澹的细胳膊细，实在难以想像寒冬腊月他去担河沙，扛大石，修筑河坝的情景。

“回来了。”武铁匠在喝茶，看着很清闲。

第7章第七章

顾澹推开半掩的院门，武铁匠坐在院中，前有张木案，案上还有三只碗。

竹帽，挑着重担的武铁匠；摘下竹帽，站在树下喝茶的武铁匠；挑着空筐，准备出远门，仰望院墙的武铁匠。

顾澹恍然，原来如此，难怪去年冬日，阿犊消失一月，再出现时人爆瘦一圈，手脚生冻疮血。

“你确定想要一个籍？”武铁匠看顾澹再没碰过那碗茶，他连他们这里加姜盐煮的茶都喝不习惯。

顾澹弯背好筐绳，他抬袖拭了拭额上的汗，他站起，随后又低下，他双手并脚爬上土坡，来到有林荫的地方。他在林荫下坐着，把竹筐从肩上卸下，放置旁，他拿起壶喝水，后林风阵阵，令人心舒畅。

武铁匠一趟又一趟将在林地烧制好的木炭搬运回家，木炭的重量压弯了扁担，但武铁匠连都不带，这么炎热的天气，劳作中的武铁匠额上也只有薄汗。

“有人来过？”顾澹卸下背上竹筐，走至木案前坐下。

顾澹坐在院墙上画画，看着武铁匠进院门出院门，目光一直在跟随，他在画武铁匠。

顾澹不急于回家，他在树荫下乘凉，欣赏山野的景致，林风带走他肌肤上的汗水，留下冰冷意，风无声渗透他着的麻制交领短衣，他舒服地想躺下睡一觉。顾澹背着竹筐踏上回家路，已经是许久之后，他外出闲逛多时，并不知村正在他出门不久后前来武铁匠家拜访，并且和武铁匠闲聊了好一会儿。

武铁匠起去厨房，很快拿出一只空碗，他倒碗茶给顾澹，淡语：“阿犊和村正过来，刚走。”

不说一年到要上交的苛捐杂税，单是繁重的徭役，就让人吃不消。

顾澹的手速过人，动作抓捕准确，

武铁匠挑着一担木炭进院门，他将木炭倒在打铁作坊的火炉旁，那里原本堆放煤炭，现在则被木炭取代。

顾澹嚅嗫：“那还是算了。”

一时没有煤炭，木炭也能用，对武铁匠而言，并非难事。他自己烧制木炭，制造打铁的燃料。

顾澹喝口茶，皱起眉，把茶碗一搁，他问：“你帮我问过村正没？我的口有着落吗？”

山野地里，蝉鸣声震耳，顾澹拿着竹耙，在林地里耙枯叶。无需花费多长时间，顾澹就装满一筐的枯叶，还用手摁压几下，多几把。

他并不是那么想出村去看看，外不太平的，况且他当地话还说不利索。

在树荫下，微风徐徐还是很惬意的。

煤炭耗尽，但武铁匠并没有外出购买，买煤炭需要到外地，路上就得花费三天时间，眼下有石龙寨的麻烦在，武铁匠不便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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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铁匠的家位于村子东郊，这里远离居民住地，一向很寂静，远山白云，天地开阔，可知武铁匠还是很会挑风水的。

阿犊端茶出来，一人一大碗茶汤，蝉鸣阵阵，烟腾袅袅，三人喝茶消暑。

顾澹不假思索：“当然，总比当黑人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