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先生，简先生。”彭希心疼得抓着他手腕，让他靠到自己肩膀上，用手抚着他的背安，“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你疼。”简凝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滴，脸上却可以持续的面无表情。

而后他抱着慢慢蹲到了地上，两侧垂下的发遮住了脸颊。

像委屈又像害怕。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简凝抬手抱住了他。

简凝发了几秒呆，抬手扶住自己的额乱抓了一把。他抱着膝盖扯着自己抓乱的发，歇斯底里又语无次，颠来倒去开始说胡话：“说疼的都是废物，我是废物……受伤了忍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受伤总比废物好……被打了都会疼吧……”

彭希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把摁入了水中的窒息感，直觉告诉他，喝醉了的简凝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他没法像清醒的时候控制和收敛自己的感情，想什么就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此刻蹲着，非常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儿，这里疼那里疼地指着自己曾经受伤的地方。

简凝好像确实因为他这句突兀的话清醒了一点，冷静了下来。

“怎么哭了。”彭希担心，“是哪里不舒服吗？”

彭希给他眼泪的手顿了顿，他眯起眼，垂下去询问他：“……谁打你？”

“我刚打你了……”简凝着泪，“我怎么能打你。”

彭希脑子一懵，在简凝看不到的地方紧张得面都要抽搐，心简凝不会被他这句话说清醒了吧，他低声：“……那个什么，简先生，先站起来，我扶你坐沙……”

简凝摇：“她说我是废物，没人喜欢我。”

彭希简直要疯了，又觉得好笑：“别哭啊，打我就打我了，打得又不疼……”

彭希端着水想，我收回那句话，许柯哥真的是对的……这哪里是喝醉酒啊，这简直是简凝的第二人格了吧。

“真不疼，你看你看！”彭希拍拍自己肩膀，“你不舒服就再打两下！”

彭希踌躇了一下，双手把简凝的脸给捧起来，简凝垂眼看着下方，长睫都被眼泪浸得分明，眼尾泛红，薄抿着微微抖动。

简凝上有好闻的香水味，混了一些泼洒的酒味，上温热，彭希觉得自己闻得都有些微醺。

“我喜欢你啊！”彭希脱口而出。

简凝没有说话。

在彭希以为就会被他这么沉默搂抱着的时候，简凝开口断断续续开始说自己的事：

来不及细想，他手忙脚乱抽了两张桌上的纸。也跟着蹲下，看着简凝抱着膝盖，连忙把纸往他手上，简凝本不接，彭希没办法，只能抬手给他按住了脸，不让脸上答答的一片泪水。

彭希用拇指了他眼里像不完的泪水，低声温柔地诱他出声：“简凝，告诉我，谁打你？”

“被打怎么能不疼……”简凝长发落下来掉在手臂上，用手指着自己脸，自己膝盖，又摸摸自己小，因为酒意，声音拖沓又带些糊，“打这里疼……这里也疼……疼也不许说，不能说……”

而后他感觉到室内一下沉默了。

“……发上……去……”彭希愣愣说完最后几个字，意识到简凝鼻尖抵在他的颈窝里，他们两人跪在地上，他把简凝圈抱在怀里，简凝又抓着他的后背抱得很紧。

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