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室的奖杯奖牌像橱窗里高贵的商品，让人陌生而向往，却知它们昂贵得不能轻易碰。舒愿畏惧于将视线聚焦在上面的字，他随手拿了个搁板上的金牌，攥着钥匙转就逃了出去。

黎诩什么都知，却从来不点破。

“随你。”舒愿说。

“不用，我和黎诩一个宿舍。”舒愿往厨房看了眼，饭还没好，“我先回房作业。”

他慢下了写字的速度，余光悄悄地飘向了隔。黎诩开盒子的动作很轻，像怕弄坏了似的，等看清里面的奖牌，他的手微微一顿。

黎诩怔住，猛然明白过来舒愿上周对他态度冷淡的真正缘由。

场这边没有灯光，倒是成了学校小情侣约会的圣地，草地上还有坐在一块儿亲嘴的男女。舒愿看得面红耳赤，手肘向后往黎诩上一杵，又想骂人有病，对方忽然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幸好围绕跑外面的都是树，没人发现他们俩过分亲密的动作。

“知了，”黎诩舒愿的肩膀，“我知了。”

“你以后在学校别这样，”舒愿不满，“我不想……不想再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休学了。”

“什么？”黎诩没绕过弯来。

时隔近两年，他终于试着直面他的过去。荣誉其实没什么不敢面对的，而一旦割舍了可以获得荣誉的技能，再面对它们时便多了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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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其次，你没看见来这散步的都是小情侣嘛？”黎诩拥着他绕跑最外围走，狡猾地认为走完这条所用的时间最长，“教导主任偶尔会在场出口那边抓人，咱俩都是男的，没有危险。”

别勉强了，大不了让你爸爸晚上接你放学。”

而自己什么都想隐藏，却什么都想让对方知。

“补送的生日礼物。”舒愿没看他，把周末作业找出来交给组长，回座位后拿起笔埋写习题。

“不喜欢就还我。”舒愿赤着脸说。

清禾中学立规矩跟其他学校大同小异，其中一点便是不允许异之间接过密，严禁学生谈恋爱。

“小愿，你现在怎么都不爱跟我们说学校的事呢？”柳绵惋惜，“你当年很多话的……”

标准的四百米场盈着夏日的青草香，跑上竟有不少人在散步。

黎诩突然看了过来，舒愿来不及收回目光，直直地和他对上。

奖牌用红色的锦盒装着，周日晚修前被他交到了黎诩手上：“送你。”

“孩子长大了嘛，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正常。”舒绍空打开电视，同时调小了音量，“小愿先去作业吧，等下吃饭喊你。”

舒愿吓了一，黎诩按住他到看的脑袋：“放心，没人看到。”

这晚黎诩没夜跑，晚修结束后便拉着舒愿下楼，朝场的方向走：“离宿舍熄灯还早，在这风再回去吧。”

黎诩依旧捧着那个锦盒：“我能打开看吗？”

房门一关，书包里一堆作业反而懒得拿出来了，舒愿慢腾腾地从抽屉里把衣帽间的钥匙翻出来，带着犹豫的脚步走到衣帽间前。

“送出去哪有还的，”黎诩冲他笑，“谢谢，我很喜欢。”

舒愿看见他用指腹抚摸奖牌上的纹路，先是一圈儿的花纹，再是中间凸起的小字。

“神经病，”舒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