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说皇兄会饶了我么？”

“那我见到他了，我需要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沈执仍旧放心不下，转过攥紧谢陵的手，茫然的像个孩子，“我要怎么，他才能原谅我？”

沈执随手从刑架上挑了

夏司当时也说不清楚，坐在一旁望着地墙上的画发呆，耳边尽是爆竹声。

那会儿沈执饿得饥辘辘，被囚困起来本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两只伤痕累累的手捧着包子小口啃着，很快就眼泪汪汪的。

沈执渐渐松了口气，忽又想起了夏司，于是借口出去巡查。转个就去探望夏司了。

夏司被夹棍夹断了一条骨，如今被囚困起来形容狼狈，白发玄衣，面容惨然，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朗朗清风。

“小主子，你是来杀我的么？”夏司抬了抬眸，脸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被血浸得一缕缕的，十手指血迹斑斑，半倚在墙角，面色沉静坦然，好像对生死已经不在乎了。

谢陵从后面扶着沈执的肩膀，微弯下腰，墨发垂至肩，主动取了发簪替沈执束发。

“我不杀你，但我也不会饶了你。”沈执摇了摇，居高临下地盯了他半晌儿，忽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么狼狈地靠在墙上，上血迹斑斑。

，衣柜里通通换成浅色的衣裳，早上醒来时，对着铜镜照了照，取了白玉发簪，比划了一下。

谢陵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自己也不知怎么才能求得顾青辞的原谅。到底怎么才能把亏欠顾青辞的兄补偿给他。

“别怕，有哥哥在，这不是你的错，错不在你。”

夏司那会儿私自过来看他，上裹着满寒气，将一直藏在怀里的羊肉包子递给他，轻声：“吃吧，今晚是除夕，主子不会过来的，属下在这里陪你。”

昔日才到自己腰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即便沈执再不愿意承认，他的上仍旧有几分元祁的影子。

抬起漉漉的眸子问他：“今年是我跟谢陵分开的第一年，师父，你说今年谁陪着他守岁？”

天寒地冻，地里冷得跟冰窖似的，夏司坐那一会儿就觉得骨闷闷的疼，转见沈执跪坐在地上，枷锁把他脊梁骨压到变形，捧着半只包子，眼泪顺着苍白的面颊簌簌往下掉。

“……”

沈执甚至去问谢陵：“哥哥，你说我跟顾青辞还能回到最初么？”

“师父，你也愿意陪我玩的，对不对？”

“师父，你说谢陵会原谅我么？”

那会儿沈执：“师父，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把我火葬。求你将我的骨灰收敛起来，拿去送给谢陵。如果他不要，你就把我的骨灰洒出去，全当是将我挫骨扬灰了吧，人间真好啊，可我再也不想有来生了。”

他不是不明白顾青辞对沈执的心思，可若是把阿执都让出去了，自己的余生何谈半分欢愉。

“……”

“师父……”

“当然，阿执永远都是阿执。”

沈执去看望他时，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十三岁的少年居然能说出这么绝望的话，夏司当时情绪难言，很想张臂抱抱他，可终是缩回了手。

那年地里，夏司半字未答，沈执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里年宴设得热热闹闹，阖上下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转眼就过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