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木人好像是如当年的姬淮舟一样，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怎么还会是从前的人呢？

魔主伸出手，手掌从木人的脸庞上划过，逐渐向下，一直落到木人的膛上。

他只在他边陪了几日，他便不要他了。

他再睁开眼时，木人正站在自己的眼前，他仰起，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

他依旧，成为他心口那一点朱砂。

风渊到底是低估了自己在魔主心中的分量，纵然他已忘记了他，纵然他至今也没有想起他。

木人正在花园里忙碌，风渊之前答应过他的陛下，要为他酿几坛子好酒，可他现在已经不在，只有木人来替他完这些。

他的声音很轻，很快就飘散在风中。

狂风掠过的枝叶，声音嘈杂而无休止，可木人耳畔却是如死亡一般的沉寂，陛下的手掌温热，自己的膛却是一片冰凉，他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如曾经的风渊一样，成为困囿在此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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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枝干从秋千上起，仰看了眼阴沉的天空，他挽起手中长弓，朝天去一剑，厚厚的云层在顷刻之间散开，日光倾泻而出，将魔界瞬间照亮，魔族们抬起，眯起眼睛，奇怪明明还不到日子，怎么会有这样晴朗的天气。

魔主沉默地走到秋千上坐下，闭上眼睛，眼前光影婆娑，无数的人影匆匆而过。

“你不是殿下，也不是……”魔主顿了一顿，目光从迷茫变得清明，“风渊。”

这些酒可以从今年喝到明年，待到明年这时，他再酿几坛，和他的陛下一起亲手把酒坛埋进土中，想到此，木人不由得也笑了出来。

“啊？”松舟本来看着魔主来找自己还高兴的，结果陛下一开口就是风渊上神，松舟

魔主收起长弓，直接飞去天界，他在紫微中转了一圈，未找到风渊，后来在千桃园里抓了松舟，向他询问风渊的下落。

许久之后，魔主收回了手，而木人也等到了属于他的判决，他听到他的陛下说：“你不是他。”

魔主抱着这截枝干想了半天，风渊到底在想什么？弄了这么一木来糊弄自己，而自己竟然还真被他给糊弄了这么多天。

他从梦中醒来，捂着自己的额，努力想要回忆梦中所见，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枕边的桃花终于有了枯萎的迹象，魔主看了它们半晌，烦躁地挠了挠，从床上起，出了寝。

膛中有什么东西开始破裂，那声音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四肢，木人抬起手，依旧温温柔柔地问他：“怎么了？”

魔主正要开口，问问眼前的木人风渊此时在什么地方，然而下一刻，这木人便在他的眼中，化作一块朽木。

境在他眼前闪现不停，他好像置在魔界、在人间、在天界，或者又是在无情海中。

木人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魔主，有些难过地想，他好像是不需要自己了。

魔主微怔，弯下腰将这一截若木树的枝干从地上拾了起来，浅浅血腥在风中开，与甜腻的魔气交在一起，永远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