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澜央摘掉牙刷，顺手拧开水龙，银白的水珠打在洗手池，激起一圈细密的白色泡沫。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扑灭了内残留的躁动。

真就换个地方睡觉呗，三桥大厦的床还是不够香。

姚迟倏地睁开眼，神色茫然。

肖澜央一把捂住他的下半张脸，心脏快炸了，还得故作镇定地同电话那的人交：“没呢，还在明台，明天回去。”

姚迟用偷小孩的姿势，搂着腰把肖澜央抱起来往外拖：“和你睡觉好舒服，再睡一会儿。”

肖澜央：“……”

肖澜央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堪堪站稳，薄薄的眼往上一挑，望入镜中。

肖澜央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名称。

姚迟这睡功，一看就是练过的，站着都能睡着。

他跪坐在床边，如爬藤植物一样依附在肖澜央上，洁白蓬松的被子落至下，竟然被那一冷白的肉比下去了。

肖澜央被迫赖床到下午四点，思考了几个小时。

他不满地瞪了一眼肖澜央，呓语一样从哼出绵长的鼻音，双臂圈住他窄瘦的腰韧，将人压倒在盥洗台上，将他的衣领当作了巾，脸埋进去蹭了蹭。

床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机嗡嗡震动。

肖澜央：“？？？”

姚迟那一句话沙

他肩膀骤然一重，倒过来的重量撞得肖澜央脚下趔趄。

姚迟眯起双眼：“他知你在和我睡觉吗？”

来的，没多久，姚迟也摇摇晃晃地摸了进来，看起来还没全醒，迷迷糊糊的，在梦游一样。

赵川辞没好到哪里去。

姚迟彻底醒了，水渍顺着脸轮廓畅的线条一直淌到下巴尖儿，凝聚在一起，直至重量超负荷，才恋恋不舍的滴落。

肖澜央透过镜子端详那个害他睡觉都不得安宁的祸害，沾着水的手举过肩高，五指收缩再猛地张弛，对着那张脸弹水。

他抓起枕丢到姚迟脸上：“我接电话，你赶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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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浴衣仅凭一条腰带本就系不牢靠，让姚迟这么拱了两下，衣襟都敞开了。

听筒中出的声响细微，但逃不过姚迟的耳朵，他听力实在太好了，能一字不落的听清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也能辨认出是谁在讲话。

臭不要脸的！

话有歧义。

姚迟抬手一挡，枕被掀到了床下。

“嗯？”肖澜央歪看了他一眼，竖起食指示意他止声。

又开始了是吗？

他扣住肖澜央的手指，另一条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攀上肖澜央的小臂，开口喊了一声：“肖澜央。”

电话另一端，赵川辞听到肖澜央应的那一声，刚要开口，又被随即传来的第二个人的声音堵住了嗓。

他带姚迟出来一趟是图什么啊？

过了好久，才找回声音：“澜央，你回京川了？”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姚迟是不喜被第三个人打搅自己拖人赖床的大工程。

无辜的小表情看得肖澜央牙，又接了一捧凉水，糊在姚迟脸上：“晚上！闹人！白天！不起！”

姚迟缓缓坐起，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攀：“是你说这两天陪我的。”

大家睡的同一张床，凭什么他起床的姿势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