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已赎罪，便是两清了。”

        怪不得，卫洵之前细看那金龙银蛟缠绕，却不像是在搏斗吞噬，更像是相互依存，相濡以沫。

        “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白蛇灵早有资格化为龙，是它听到了龙骨的痛苦咆哮，才执意深入地。却未曾想却看到了山神的尸。

        卫洵听得清楚，但白蛟的话在半命人听来和‘歪比巴卜？歪比巴卜’之类的杂音差不多，而丙二五零的话更让半命人心一顿。

        这怪物居高临下，俯瞰他们，哪怕刚才半命人猛退几步都没有退出怪物下的阴影范围。

缓紧张神经，再加上丙二五零的声音，即使仍旧眉紧锁，但半命人站稳在原地，不再后退，他用警惕凝重的目光望向‘白蛟’，压低声音：“你能听懂它说话？”

        白蛟有一双如翡翠般的绿的眼瞳，在蛇的冷漠之外，又多了一分深邃。

        “你现在放了她，是找到办法了？”

        “轰鸣，尖叫，哀嚎。”

        白蛇灵口中的小白，便是白老太太。刺猬擅长遁地，所以白蛇灵选中了她。但谁想到千百年来，白老太太野心日益膨胀，竟想要深入地下，夺一丝龙脉之气！

        卫洵看到它雪白修长的蛟宛如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横骨上一点。那横骨顿时化作光，飞入了一干瘪雪白，期期艾艾的老刺猬内。

        真的假的？还是丙二五零看到了什么幻象？这种不可名状的神污染怪最会骗人，一旦与其开始沟通，就是落入了骗局，神肯定崩坏到一定地步了，甚至可能被它严重污染！

        卫洵饶有深意：“现在看来倒是和想象中不同。”

        焦虑紧张这种事，完全没有呢。

        他才不屑于什么偷盗龙骨，也不必旁人搭救。

        卫洵轻笑，白蛟归还白老太太横骨，显然是认为她赎够罪了。而白老太太最新力作——第一是引来了阴山老祖，第二是引来了他丙二五零。

        抬一看，密密麻麻的节肢尖足的，是成百上千颗拉长的，如橄榄般的绿眼瞳。

        但这中间却出了意外。

        “没错。”

        “她死气郁，或能取代龙骨，

        心中一片祥和平静。

        “你上有山灵、鹿童与我灵骨的气息。”

        半命人应该不算数。

        更恐怖的是它下长满了数不清，如蜈蚣节肢般的细长尖足，这尖足如标枪般锐利，能轻易刺穿漆黑龙骨凝成的‘山石’。

        卫洵仔细观察白蛟眼瞳，发现它眸中出一分不屑。

        难眼前这怪物是白蛇灵化成的？

        这纯白镶嵌在黑色的浆中，像是在全然黑色的画布上用巨大的画笔沾满钛白，从左画到右，极其突兀割裂，给人以强烈压迫感。

        一方山神死亡，神力应当回归自然，再于山川河之中。百年后因缘际会，便会诞生出新的山神。燕山陨落地深，该是念着他与龙骨旧时约定，用自己死亡时释放的力量助龙骨超脱，轮回转世，化为龙的。

        山神陨落后非但没有回归自然，反倒凝成了‘尸’！这种因信仰信念而生的神明可从来没有尸这一说，这‘尸’更像是种污秽邪恶之力，山神尸污染了龙骨，玷污了龙脉，如此一来，形势不可逆转的向着恶化的方向奔去。

        “鹿童拜托我救你，白老太太说你是渴望化龙要下来盗窃龙骨。”

        想到这，半命人心中一片——

        如果她背后的主使者便是昔日深入地五层的白蛇灵，这倒说得通了。

        “吾乃千年白蛇，若不是发誓为燕山大人效忠，凭吾护佑川泽山林的功德，早能长出龙角，化为白龙。”

        什么参出世，全是白老太太一手导演，为的就是引来众多老妖，献祭龙骨。那灵蛇骨内的太岁，也是白老太太找来放置进去的。

        “昔日吾乃是燕山大人座下蛇童，护佑河川。那日浩劫过后，大人陨落，独留我与鹿童看顾山林。”

        半命人双眼微眯，眼前的事物实在太惊悚怪异，它是一团纯粹的，没有半点阴影的，庞大的白色，有三米多高，长的仿若永无尽，是个令人眼晕的庞然大物。

        白老太太懂那么多地五层的线索，卫洵早觉得它背后有人，再仔细想，它一只老刺猬，怎么可能先入地，还得到了完整的白蛇灵骨？

        “情急之下我化为龙，却功亏一篑。只能以蛟助龙脉延续，并让小白为我骨蜕寻来各种灵物，补足灵气。”

        蛇童冷淡，语速很快：“时日渐久，吾觉出情况不对。”

        果然，这条白蛟正是白蛇。卫洵看向得了横骨的白老太太，见她像是吓破了胆子一样半声不敢出直接开溜，像是怕白蛟怕到了骨子里。

        这事白蛟没细说，总之现在局势恶化至今，也有白老太太造成的影响。所以他夺了白老太太横骨，折磨她，让她寻找各种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