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想到的是，丙二五零下句话就让他愣住。

        “这是深渊的气味吗。”

        半命人愕然抬，卫洵一见他这表情便觉得自己恐怕猜到了点子上。

        是什么让臭变香，让丑变美，让恐怖变为洁净美丽？

        起初卫洵认为是低san值，但如果低san就会造成这种影响，那半命人和阴山老祖应该是知的。知他丙二五零眼中景象不同。但从这两人表现来看，恐怕不是因为这个。或者说不止因为这个。

        卫洵想过这会不会与自己上的亡明令牌有关，会不会与守墓人份有关，但主宰系列称号任务进度的大幅增长，让他更想到深渊。

        果然。

        “对，这是深渊的臭味。”

        半命人犹豫，像是在思索要不要跟丙二五零讲这么多，但他又一想，觉得如果不讲明白，那丙二五零或许还会想着抢龙骨。

        “是深渊的气味，也是‘神’死后的气味。”

        半命人最后压低声音：“你看到那一滩黑色的，像翻腾的烂肉浆一样的沼泽了吧。”

        “燕山薨了。”

        呼——

        这句话出口后，似乎有一阴风过。烛光摇曳，骤然黯淡，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卫洵抬眼看去，就见半命人后那卯鬼灯盏暴凸的双眼阴森，似乎在凝望他们。

        卫洵没看到什么沼泽，但他也能想到半命人说的是什么。

        那大殿正中的一泓清泉。

        如果那是山神死亡留下的印记，那卫洵看到的，金龙尾端浸入泉水中，恐怕代表着极其恐怖的事情。

        果然，紧接着他便听半命人：“很糟糕，这龙脉已经被死去的山神污染合了。什么有人收集死气，本就不是龙骨崩溃的最重要原因。”

        半命人骂了一句，情绪难得有些激动，表情凝重：“这里真的很危险，难度比得上五阶极度危险，甚至有可能更高。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五阶极度危险，除了不是北纬三十度以外，堪称是无解级。卫洵拧眉，他想到的是阴山老祖。

        傀儡师知这地五层的真实情况吗？

        应该是知的。

        那她意图偷盗龙骨，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疼吗。”

        半命人很急，他像随带了七个葫芦娃似的拿出一个个盛药的葫芦，磕了很多药。这些药看起来不像是旅社商城卖的，但效果极好。原本不停向外渗黑污血，不过两分钟就彻底浸透绷带的创口，终于不再向外渗血了。

        卫洵又帮半命人换了次绷带，但一向好面子的半命人这次竟然疼的掉眼泪了。

        “当然疼啊，疼死爷了。”

        半命人更咽，狠狠抹了把眼泪，呜呜忧伤：“说不定我要死在这了，说好的养老啊，想我一世英名全都没了，呜呜呜实在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