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请忙行礼：“事关国耻，属下明白。”

沈君兆依旧是平声静气的：“下去吧。”

他说完忽觉周围温度骤降，炎炎夏日一官服的陈参事莫名凉了后背，抬是不敢抬的，陈请脑中飘过无数念，着实不知自己哪里犯了错！

，唯有今上。

陈请也是气得浑发抖，深觉天不公：沈相如此品行尊贵的圣人君子，为什么会趋于下位？这元曜帝迟早把祖宗江山作没，与其便宜了前朝余孽，甚至让蛮族侵占，不如揭竿而起，还天地君清祥兆！

“！”

想到沈相的内家功夫，陈请扑通一声跪下：“大人！”不知哪里不对，但这危险气息太，陈请恍如站在悬崖峭上。

所以世族大夫们虽对后妃子份十分不满，却也没当庭死谏。但戏子归戏子，被人唤作吾妻算什么？还六州予你，你归我，若是让天下人知此事，大雍还要不要脸了！

下一瞬，陈请回神，额间冷汗直：“属下明白！”

金銮殿上那位九五至尊，别的本事先不提，胡作非为的能力无人能及！

这次的黄花梨书案活了下来，沈君兆眸色黑沉，神态难辨，只是敛住了内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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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书案，连这张薄薄的宣纸都没有丝毫损伤，上面的字丑陋且刺目，沈君兆没再多看一眼便收入袖笼。

今上单字一个理，名正是阿理。

虽说元曜帝后里男女不忌，可到底是些卑贱戏子，不过玩物。前朝男风盛行，好龙阳的贵人不在少数，若是能得名姬佳丽青睐，诗作对，把酒言欢，不失为一风韵事。

陈请着实能谅沈相的心情，见到这封暗信时他也是目瞪口呆。

“陈请。”毫无征兆，沈君兆的声音竟已经出现在他畔。

沈君兆的书房有东西两间，东间是理一些政务和面见沈家门生的地方；西间是内室，书案上没有文房四宝，而是摆了一个沙盘，墙上更是挂了一整面的舆图，此图绘制得极其细。

这暗信简短却暴了许多信息，一来是那让人匪夷所思的‘关系’，二来是那个所谓的约定――寥寥数语，已交代的十分明白，以今上及冠为限，梁铭若是能一统六州，元曜帝便委于他。

陈请语气中颇有些义愤填庸：“怕是三年前的御驾亲征，今上与那蛮夷贼子达成了某些协定……”

“是。”陈请大汗淋漓地出了书房，只觉后怕――方才他几乎以为自己走不出那门了！

沈君兆盯着他：“此事不得外传。”

沈君兆声音冷淡：“忘了这封信。”

吾妻阿理……

大雍山河轮廓分明，首京十二郡更是细致入微，尤其是南很不安分的商郡和云城，更是细到了连城防布局都一清二楚；最夸张的是大雍之外的蛮夷六州，六州地貌清晰，各族盘踞何也有标注，最中央一个梁字最打眼。

思及此，陈请只觉晕眼花，再恨天不明，竟让如此孟浪放纵之人登极大统！

这三年，沈君兆念及当初梁铭

饶是陈请对元曜帝不喜，也觉得五雷轰，想一刀剁了轻薄整个大雍的蛮夷孽族，又想拿着这封信去质问今上：您荒唐也就荒唐了，怎么还不顾国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