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城门时天色还没亮，宁三通把车停的远了些，打算等城门开了再驱车上去。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忙了几天才仿出了这么一张，交给我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宁三通，“有了这个你们也算是多了一条出路，实在不行就逃到关外去。”

“她怎么会……”苏岑转瞬明白过来，“这是仿的？”

苏岑低静静俯看着李释的面容，指尖轻轻捻着李释一缕青发，思绪却越来越远。

车厢里应了一声：“多谢了。”

苏岑接过来随之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不由愣了愣，明黄绢上白纸黑字，是一纸通关放行的文书，最后落的却是李晟的亲王印。

车上李释轻轻动了动，竟有了转醒的迹象。

“你就别心我了，我自有办法，即便真的暴了，还有老爷子替我主呢，”宁三通探进来从怀里掏了个包裹出来递给苏岑，“这是于归让我交给你的。”

两个人搀扶着李释跨过满地残骸，墙外早已备好了车，车上干粮盘缠一应俱全，只等着明日城门一开他们便能彻底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了。

“你说我们宁家怎么干的都是这种差事？”宁三通在外面小声抱怨，“当年老爷子感念崇德太子的恩德，连夜把李晟送走，如今又换成了我。”

宁三通从墙后探出来，对着满地残垣断啧了两声，“据说王爷当年改造兴庆时用的都是边关修城墙的城砖，每一块上都有督造的工匠的名字，碎了一块就是一条人命，你猜你这一炸得死多少人？”

硝烟散尽之后，墙那边传来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怎么这么大动静？”

李释常年借着安神香入眠，对迷药的抗本就强一些，哪怕他多下了量，

“你先别急着谢我，等明日一早李晟发现你把兴庆炸了就知你耍了他，到时候肯定会大发雷霆全力通缉你们，你们可得快点跑，千万别再被抓回来。”

李释醒了或许会怪他吧，不成统、不顾大局、置国家安危社稷于不顾。小人唯利他认了，国之罪人他也认了，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人活在世不过这盈盈三千丝，眼前苟且都顾不上了，还什么后骂名。

此番过来，宁三通连下人都没敢惊动，自己亲自赶车，车沿着兴庆的后墙缓缓而行，生怕惊动了往来巡查的侍卫。一直等上了朱雀大街速度才稍稍快了起来。

“过来帮把手。”苏岑没理会宁三通的打趣，把李释从地上搀扶起来，他在菜里下了三倍剂量的蒙汗药，刚才这么大的动静李释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醒过来。

们的囚笼，他今日亲手把这里给炸了，自此以后，他来李释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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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出了长安城他就奈何不了我们了，”李晟虽然掌了权，但势力主要还是集中在京城，地方形式错综复杂，政令送达与实施又是一段时间，又加上李晟要缉拿的还有当朝的摄政亲王，这里面的关系就更耐人寻味了。继而担忧地问：“你把我们送出城去，你怎么回来？”

苏岑轻轻抿了抿，“代我谢谢沈姑娘。”

今夜是除夕夜，万家灯火照溪明，不时还有从哪里响起来的鞭炮声，寻常百姓家里迎新守岁，一家人合围在一起，无人入眠。他与李释厮守在这方小车厢里，也算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