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脸色一白，这才好好打量苏岑一眼，小心试探：“敢问这位大人是……”

狱卒点哈腰，只当这是朝廷又来人了，凑上前：“大人放心，今天肯定能让这小子招供。”

“可你为什么要认？”苏岑沉声，“明明这件事只要你们不认他们也没有证据，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有人质疑过，难不成他们会跑到突厥去质问突厥可汗你是不是姓阿史那？”

有好几条了。

狱卒不认识苏岑却认得张君，只得放低了姿态，为难：“可是这人是个疯子，放他下来恐怕惊扰了诸位大人。”

苏岑抿了抿，当初捕鱼儿海之役，图朵三卫落下了一个冷血无情、屠戮族人的名声，如今他们留情了，却还是遭人咒骂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所以到底什么所谓忠，什么所谓义，在这群异族人上从来就没人正视过。

另外两人也都摇了摇，苏岑无端叹了口气，“把人放下来吧，他不会发疯的。”

“这是哪儿来的？”苏岑问。

苏岑上前跟着蹲下来，“你还好吧？”

那副极度干渴的双一碰到水就立即贴了上去，中间呛了几次，却不等咳完又继续喝，最后一碗水连喝带洒，总算见了底。

苏岑上前几步，忽然脚下一硌，后退一步弯下腰去，竟从满地血迹之中捡起了一颗珠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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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刑所破的案子都是供出来的，事关摄政王的生死、谋逆的大罪也是可以供的？！”苏岑夺过人手里地鞭子往一旁重重一摔，“把人放下来！”

“疯子？”苏岑皱了皱眉，他倒是一直不知祁林还会发疯。

张君刚跟刑侍郎打过招呼，这会儿姗姗来迟，看见牢里的情形也不由皱了皱眉，冲狱卒：“让你放人就放人，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与爷无关……”祁林开口的第一句便，“突厥人有个传统，不多大的深仇大恨，不杀不及背的孩子，是我们自作主张放了他们，爷并不知情……”

腌臜至极的地方却有颗佛珠，与周遭一切有种格格不入的突兀感。

苏岑皱了皱眉，“拿点水来。”

铁链子哗啦作响，即便人被放了下来，那双也早已经站不住了。祁林跪坐在地，还是低垂着，一只手却是死死攥着，用尽了上最后的力气。

“招供什么？”苏岑冷声问。

狱卒继续：“说来也怪，之前一直好好的，虽然不招供但也一直没反抗过，就今天，突然发疯了似的，不仅挣脱了绳子，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不得已这才用铁链子锁着。”

喝完人总算能说出话来了。

苏岑看了半晌才认出来，这个是祁林。

连郑旸这个上来要把人咬死的看见这幅场景也没忍住，趴在一旁吐的昏天黑地。

苏岑抿了抿，没有官职就是这点不方便，关键时候连个叫的出来的名号都没有。

珠子光圆，油积了厚厚一层，是颗佛珠。

紧紧攥着的掌心总算打开，那里面静静躺着

一直垂下去的勉强抬了抬，刚一张嘴，先是从干裂的里渗出缕缕血丝来。

“这……”狱卒打量了半晌，回问问另外两个狱卒，“是你们的吗？”

狱卒一副理所当然：“招供宁王勾结突厥的罪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