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看着落下的窗帷言又止，李释直接：“想问什么？”

苏岑点点，他倒是不怕受委屈，本来还担心这京中风起云涌，有人拿他文章来威胁李释，如今倒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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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点点，接着：“还有就是……”

苏岑：“？”

话没说完，却着意瞥了苏岑一眼。

百官集辞官，届时朝政必然会陷入一片混乱，政令下放却没人干活，下层民意也上达不了天听。往小了说是要重换一朝臣，重新选、磨合、熟悉政务，往大说就是动摇社稷基，若是理不当引起了民沸民怨，甚至可能颠覆江山。

第86章祭天

言外之意却是你堂堂一个亲王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苏岑扯了扯嘴角，“……这孩子功夫不错啊。”

李释问还有事吗？

少年人摇了摇。

“他倒是会生意，”李释手上的扳指轻轻敲着窗柩，“那些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走，到时就会说因为柳珵的苦苦规劝这才留下来，坏人反正都让我了，他动动嘴子赚足了人情又得了圣眷，说不定在官盐里还能再分一杯羹，何乐而不为？”

茫茫一片的江面，不知过来多久才轻声：“长安的雪也不知下了多厚了。”

一起跟着上车的还有一半大少年，看着不过十一二岁，却穿了一黑衣玄裳，面容稚,行为却一板一眼，冷冰冰的一张脸看着像祁林的私生子，让人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少年人：“柳相这次倒是没跟着瞎起哄，还帮着安抚群臣，看样子行贿的事他并不知情。”

等李释安顿好了落座下来，冲那少年点了点，那少年开口便：“长安城内收受过盐商贿赂的官员共有二十八个，安插在各府中的眼线都已经拿到了罪证，其中以吏尚书李琼和侍郎孙扬为首，所以这次狗急墙的也是他们。他们集合百官上了一份联名奏章，弹劾您违背祖制暴力废除榷盐令，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惑乱朝纲，扬言您不走他们便辞官返乡，小天子这才急急召您回京，恐怕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苏岑一抬，与那少年目光正对上，一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李释轻轻靠在锦衾靠背上，“那就告诉他们准备收网吧，李琼先不动，我留着还有用，其他人的罪证我要明日早朝之前文武百官手里都有一份。”

“孩子？”李释笑了，“这孩子可比你大。”

少年人领命，从窗口而出，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哼，垂死挣扎，”李释冷冷一笑，看着却像不甚在意，接着问：“柳珵呢？他没牵涉其中？”

洛阳到长安还得一天的行程，李释上了岸后一歇未歇，于是洛阳官员筹备了半月之久的周山行宁亲王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上了礼的车。

李释皱了皱眉，看着苏岑：“子煦受点委屈，事后会给你找补回来的。”

且不说他擅自离京，无故缺席朝会，单是他把薛直等人拉下水就得罪了不少人，扬州一案他又是主审，有些人不敢拿宁亲王下刀，要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官船于冬月中旬抵达洛阳，一行人停船上岸，小天子虽不便亲自出京来接，却还是专程派了礼的仪仗队来接皇叔回京，一路上旌旗飘扬，队伍铺设了好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