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花船上淹死过嫖|客的，倒是有淹死过花魁。”

关于扬州花船苏岑也略有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被花船包围的场面还是颇有震撼，便问船老大：“昨夜我们来时这些花船就停在这儿吗？”

入了城门再往里走人气渐多，花红柳绿的绫罗绸缎随风而动，曲伶儿第一次到江南，一双桃花眼滴溜溜乱转，拉着苏岑袖子看什么都稀奇。

祁林见惯了漠北的风沙，却也是第一次见这江南温婉和的风貌，表现的倒要比曲伶儿镇定不少，直言：“从商者不得车辇出行，不得着r纱绸缎，在这里倒像是全然不受影响。”

船老大正指挥卸货，见状过来解释：“公子莫怪，这些是花船──也就是水上青楼，那些姑娘们该是把你当成在船上过夜的浪子了，公子不必搭理就是。”

“是啊，所以才稀奇，”船老大摇了摇，边叹气边：“还有人把这件事编成了曲子，好像叫什么，如今这花船上赶得巧了还有人会唱呢。”

“哦？”苏岑挑了挑眉。

“异香？”苏岑偏，“这人死了一般都是腐臭难耐，还有能散发异香的？”

待祁林和曲伶儿收拾完行李，辞别了船老大，三个人始才离船上岸，踏上了扬州这块烟花风月并杂暗汹涌的多事之地。

船老大：“这些花船都是傍晚上客，入了夜由水门入城，沿官河泛舟，到早晨才又回来。咱们昨夜过来时他们还没回来，所以没什么动静，若是赶上好时候就能看见那船上弹琴的舞的，好不热闹。”

不同于长安城中建筑大都规整庄正，一街一坊鳞次栉比，江南房舍大都粉墙黛瓦，因河成街，桥桥抵立，沿河垂柳尚还绿意未退，倒显得比长安城里多出几分生气来。

等第二日苏岑从船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愣了。

“我也是听说啊，”船老大凝眉想了想，“大概在两三年前，说是有个名动扬州的花魁投河自尽了，好像是为情所困，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听说那个花魁死了后尸在河面上漂了好几天，人就像是睡着了，面色还带着红，周异香涌动，把周围的蝴蝶都引过来围着她转。有人说她是花神转世，也有人说她是死不瞑目，对蝴蝶交代遗言，总之传的很邪乎，说什么的都有。”

他们的船就停在东水门外，被前后左右几艘大船夹在中间，他们的商船本就不算小，船上伙计厨子船老大加上他们足有三四十人，在甲板上一字排开尚且还有余寰，但与眼前这些船相比却俨然像一叶扁舟。

旁边这些船高足有四五丈，亭台楼宇，绫罗飘香，轻纱曼帐间几张开了的窗子里美人正梳妆，媚眼如丝，带着几分挑逗意味笑看着他。

苏岑看着船老大一脸向往神色笑了笑：“这花船建的倒好，也不怕有白|嫖的，到时候往河里一开，四周都是水，跑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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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高皇帝远嘛，扬州城里商贾遍地，商比民多，除了本地的商人，还有晋商徽商胡商比比皆是，各色天香绢妆花缎在手里倒腾却不让穿，那多难受，”苏岑心虚地了鼻子，当初他还没有功名时也是日日绢纱绫锦换着穿，从来不忌，入

，夜黑风大，苏岑他们索留在船上，待到天明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