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廷试

阿福一愣，不好意思地挠挠，“我现在就去饭。”

这人一大早出去看榜连饭都没给他，无奈之下这才去巷子口买了几个红糖酥饼，红糖没吃到，倒是酥饼渣子掉了满屋。

廷试考的是策问，三百名贡士聚集在大明，按点名先后上前，伏首元殿门外，由天子提问，当庭作答。答题期间需得低颔首，不得直视天子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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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双一，险些跪了下去。

所以提笔那一瞬，心里想得是什么写下的就是什么，绝不违逆本心。

一路从贡院跑回苏宅，冲进房门只见那事主还躺在卧榻上，一手拿著书，一手拿着块酥饼，酥饼渣子掉了一，那人却浑然不觉。

苏岑站起来扫了扫上的渣子：“我那篇文章，要么一鸣惊人，要么死无葬之地，没有第三种说法。”

“二少爷我不吃，”阿福兴冲冲推回去，“你真的太……”

“过几日就是廷试了，到时候再争个状元回来，连中三元，咱们苏宅定是祖坟冒青烟了，”阿福从人左边晃到人右边，“参加廷试就是看见当朝天子了，以后二少爷当了大官说不定我也能跟着去那皇城里看看，二少爷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中了！二少爷中了！”阿福兴冲冲。

不拘小节，果然是大人物才有的风度！

苏岑随着一众仕子在鸿胪寺官司带领下由皇城入城，一路途径前庭太常寺、鸿胪寺、尚书省，这才

“连中二元，二少爷你太厉害了！”阿福围着人团团转，之前他一直觉得苏岑就是个寻常富贵人家被惯坏的纨绔子弟，嘴上虽不说，服侍起来也没怠慢，心里却始终有些异样。可这一路上相下来，他越发觉得自家少爷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般浮浪，机起来心思如发，学问也是货真价实，崇仰之情不知该如何表达，便一遍遍重复着那句“太厉害了”。

他当时面上恭敬，心里想的却是风摧木断为之脆，石毁于为之耎，他信奉的是百炼成钢，风火雷电浑然不惧。

“我太厉害了，我知了，”苏岑及时打断，把酥饼收回来自己咬了一口，皱皱眉：“其实我也不想吃，我还是比较想喝碗米粥。”

看着人又兴高采烈跑出去，苏岑不由坐下来会心一笑。说不紧张都是假的，他这一宿就没怎么睡好。他那篇文章写的太过极端，很可能就了某些人的颜面，给他施点小手段让他不得翻。当初林老就说他戾气太盛，不懂的掩盖锋芒，他当时还不以为然地一笑，反讥“老师你都能一怒之下辞官返乡，我这算什么”，只记得当时老师捋着自己几山羊胡叹一口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不要学我。”

阿福一愣：“二少爷你知了？”

一月后廷试。

“哦？”苏岑挑了挑眉，“会元？”

“阿福，阿福，”苏岑把人按住，这人像只蛐蛐似的在眼前来去，直晃的人脑壳疼，从桌上拿了个酥饼到人手里，“吃个酥饼。”

原则上入了杏榜的人员不会再裁冗，只是确定名次先后，还有最令人瞩目的一甲人选及状元郎花落谁家。

如今能入榜，那定是说朝中还有清醒之人，也不枉他千里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