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耀?：“老师多虑了，我只是有些心疼萧造。他若是知所有的一切其实全都在你的安排算计之中，他还都一步步乖乖了，只怕在九泉之下都要被气的活过来。”

他只能给自己寻找到一个神寄托，一心一意去完成曲长负的遗愿，将所有的情绪都发在充满杀戮的战场上。

靖千江好像感到了映下来的一束天光，于是他一下子就顺着这?束光线，从深渊中挣扎出来了。

赫连耀?：“小时候常常把你的言行看在眼里，但有许多?理依旧不甚明白。这?一

靖千江眉微蹙。

赫连耀问：“看样子，璟王这?是胜了？”

曲长负?：“莳罗，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西羌的传统一向是依靠掠夺为生?，这?一点他们是不可能改变的。一旦郢国失败，他们下一步的矛绝对是对准南戎，还不如此时联手，干脆一举打得他们再无进犯之力，免去后续麻烦。”

赫连耀刚想说还留个活口干什么，但见到两人这幅表情，他猛然会意：“是你的人藏在西羌的那支队伍当中，杀了赫连素达？”

靖千江冲着曲长负笑了笑：“一名活口。”

赫连耀下的心不在焉，曲长负瞧着倒是从容，随手落下一子，便又悠哉吞下他大片地盘。

曲长负冲着他抬了下下颌，问：“嗯，确实……你不会真要为你侄子报仇吧？”

靖千江柔声：“我没事。”

赫连耀冷眼看着这?两人，几乎是瞬间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境的前半分，顿时心里极不得劲。

直到这时，听到曲长负的声音，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带着他独有的，冷淡又动人的温柔。

赫连耀不由笑了起来，说：“同情是同情，打也该打，这?下南戎已经被完全拉入局中，想不跟西羌对上也是被不可能的了。萧造之死，虽然是由璟王动手，但日后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报复。”

曲长负也是一笑。

他好几次张嘴想说话，又生生?憋回去了，抬手令下人端上来几碗热气腾腾的茶。

曲长负?：“大君真是一位人仁厚又有同情心的君主，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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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曲长负死后，他曾有段日子过?的十分混乱，总是不肯相信对方离开了，夜晚噩梦连连，甚至连白天也时常会出现幻觉，心中更是憋着一无从发的悲怒。

这?话是赫连素达刚死的时候别人奉承他的，不知曲长负躲在哪里听见了，这?时候又学出来。

靖千江喝了口茶，让香味在齿间散开，冲淡血气。

因而每当再次这般厮杀的时候，靖千江时常会有一种?恍若出神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仿佛如同于深渊当中的日子。

见到靖千江穿着盔甲挑开帘子进门，曲长负随手将棋子扔回到了盒子里，转说：“可有受伤？”

他说：“若这样还能败，那我实在也不必回来了。西羌全军覆没，除了……”

曲长负?：“倒也还好。”

靖千江的整个状态还停留在方才的战斗中。

包，曲长负跟赫连耀都在，两人各自一杯茶，中间摆着盘棋。

赫连耀低听着，片刻之后柔声：“老师，自从来到南戎之后，我觉得你又清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