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終於合上了文件，聲音沒有任何情緒。他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襬，完全沒有再多看你一眼，徑直走向門口，拉開門，離開。整個過程乾淨俐落，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單純的學術指導。房門在你面前輕輕合上，留下你一個人，和滿室的屈辱。你緊繃的體力被抽空，他一走，你臉色蒼白地軟倒在書桌前。

        你靠在冰冷的書桌上，無意識地拿起那支他剛才用過的筆，筆尖還帶著他的溫度，這點溫度卻讓你不住地顫抖，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來。

        他走出你家大門，夜晚的冷風在他上，卻無法平息他指尖的躁動。他走下樓梯，來到停車位的轉角，那裡的監視死角恰好能將他完全隱藏。昏暗的路燈光線下，他停住了腳步。

        傅硯行低頭看著自己一直握在手心的那方白色手帕，它在黑暗中像一小塊污漬。他沒有立刻扔掉，反而緩緩地、近乎是某種儀式般地將它展開。他盯著那片因你的體而微微變、變黃的痕跡，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我來這裡，是為了確認妳有沒有資格拿到我幫妳安排的資源。現在看来……」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冷了，「妳這副樣子，連最基本的自控力都沒有。」

        「回家？當沒發生？」他輕聲重複著，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毫無笑意的弧度。「薛凌曦，妳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他沒有說要放過你，也沒有說要回家。他只是轉過，環視了一下你這個小小的、此刻卻顯得無處躲藏的房間，最後目光停留在你的書桌上。那裡還堆著他下午剛送來的、關於畢業論文的資料。

        他將手湊近鼻尖，仔細地、一絲不苟地嗅聞著上面殘留的、混合著你氣息的腥甜味。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白語珩傳來的訊息，問他確認薛凌曦是否平安到家。

        他沒有再看你，只是瀟灑地坐下，彷彿這間房間的主人不是你。他修長的手指翻動著紙頁，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聲都像在抽打你的自尊。他沒有情慾，這點讓你稍微放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更徹底的、被物化的羞恥感。

        他伸出手，沒有碰到你，只是用指尖輕輕勾起你一縷散落在臉頰上的濕髮，視線卻像刀子一樣刮過你的臉。

        「可惡…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他只是在玩弄你，他討厭你…」

        時間過得像是被拉長的刑罰。他逐字逐句地審視你的論文大綱，時而用筆在上面圈點，時而提出一連串你無法立即回答的問題。你只能站在原地，像個等待發落的犯人，大腦一片空白。

        你那點僅存的、渺茫的希望，在他轉動作的瞬間徹底熄滅。你的氣息還卡在嚨裡，看著他走向你的書桌，那裡攤著你人生的全希望，此刻卻感覺像審判席。

        「我??」

        傅硯行沒有回覆。他看著訊息，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極淡的、冰冷的笑意。他隨後將那方手帕重新疊好，小心地放進了自己大衣的內側口袋，而不是垃圾桶。接著，他才慢條斯理地打開手機，回覆了白語珩：「嗯，安全。不過狀態很糟糕。」

        他臉上的表情不是同情或理解，而是一種看著髒亂污漬時，純粹的、不帶個人情緒的厭棄。那種眼神比任何辱罵都更讓你感到難堪，讓你覺得自己就像地上的那灘濕痕一樣，卑微又髒亂。

        「把門鎖上。」他突然開口，語氣是命令式的，不容置喙。

        你語無倫次地想著，那幾乎是祈求的念頭在腦中迴盪。然而，傅硯行沒有給你任何息的機會，他嫌惡地收回了手，彷彿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他的視線再次落回到你上，那種評估物品般的目光讓你渾僵。

        他本不在乎你現在有多狼狽或多丟臉，只是自顧自地走到書桌前，拉過椅子坐下，修長的手指隨意地翻開了最上面的那疊文件，就好像這裡是他的辦公室一樣。

氣說出這句話，話音剛落，就看見傅硯行竟然點了點頭。你心中瞬間升起一絲渺茫的希望，以為他真的會同意，會放過你。但下一秒，那絲希望就被他眼神裡毫不掩飾的嫌惡徹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