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要
讓自己、讓我也後悔的事,我不要哥哥這樣!」
他徹底陷進了自我譴責的漩渦,手指從我的臉頰
落,轉而狠狠地一拳砸在自己
側的床墊上,發出悶響,他寧願此刻承受痛苦的人是自己,他寧願被千刀萬剮的是自己,也無法承受自己竟然以另一種形式,成為了傷害我的兇手這個事實。
「不要怕。」
他喃喃地重複著這個詞,語氣裡充滿了自嘲與苦澀,他無法理解,在那樣的地獄裡,要如何才能生出「幸福」這種奢侈的感受,他認為這只是我為了安
他、為了讓他不要崩潰而說出的、最殘忍的謊言。
他搖著頭,像是拚命想甩掉那些烙印在腦海裡的畫面,他伸出手,顫抖的指尖終於鼓起勇氣,輕輕地、彷彿怕碰碎我一般,碰觸到了我的臉頰,那溫熱的觸感讓他渾
一震,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烈的罪惡感。
哥哥!我很幸福!」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地破碎,他看著我,眼神裡滿是無盡的疼惜和自我厭惡,他怎麼能忘?
「幸福?」
「忘記……?」
那一聲輕柔的呼喚,像是點燃了最後一
引線,許雋驊緩緩抬起頭,那雙剛剛還絕望空
的眼睛,此刻卻變得異常明亮,亮得嚇人,像是有兩團火在裡面焚燒,他臉上的淚痕還未乾,但所有痛苦的、脆弱的表情都已消失殆盡。
他來到我的
前,沒有吻我,也沒有觸碰我
體的任何一寸,他只是低下頭,額頭輕輕地抵在我的小腹上,那裡是他之前瘋狂索取的地方,此刻卻成了他唯一能安放悔恨的聖地,他的髮絲掃過我的
膚,帶著顫抖。
我的話語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試圖撫平他內心的血肉模糊,但許雋驊只是緩緩地、茫然地搖了搖頭,他眼中的絕望並未減少,反而因為我的體諒而變得更加深重,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卻發現那浮木也正被海水吞噬。
「哥哥——不要!我
「妹妹。」
「哈哈哈哈哈!後悔?他怎麼
後悔?他用什麼臉去後悔!」
他笑著,眼淚卻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湧出,那笑聲凄厲得讓人心碎,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臉,指縫間不斷溢出絕望的淚水,另一隻手卻是毫不猶豫地、用盡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彷彿要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懲罰自己,他不是要殺死自己,他只是覺得自己不
呼
這個有我在的空氣。
那句「我很幸福」,像是一
無聲的驚雷,在他已然崩塌的世界裡炸響,許雋驊的嗚咽聲戛然而止,他僵
地、一寸一寸地抬起頭,臉上掛滿了淚痕,那雙紅腫的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困惑,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胡言亂語的天使。
他輕輕地回應我,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但這份平靜卻比任何狂怒都更令人心悸,他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朝我爬過來,那動作不再是之前的佔有與情慾,而是一種近乎虔誠的、走向祭壇的步伐。
「哥哥把一切都搞砸了。」
「妳說得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他的聲音悶悶地從我小腹處傳來,帶著濃重的鼻音,但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那三
曾經給我帶來極致痛苦與歡愉的肉棒,此刻就軟軟地垂在他
間,像三條失去了生命力的毒蛇,他深
一口氣,似乎
進了屬於我的氣息,然後抬起頭,用那雙燃燒著決絕火焰的眼睛,深深地、深深地看著我。
他終於鬆開手,大口大口地
著氣,臉漲得通紅,他再次看向我,眼神卻變得空
而堅定,像是在
一個決定,一個關於贖罪、也關於毀滅的最後決定。
「那個人是我爸,是我的親生的父親。而我對妳
了什麼?我跟他有什麼兩樣?」
忘記就等於背叛了我的過去,等於原諒了那个人的罪行,更等於原諒了無能的自己。
「哥哥,忘記那些好不好?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爸爸也在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