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主在担心什么？”他声音平和，听不出情绪。

        骆方舟置若罔闻，朱笔在奏折上划过的声音清晰可闻。

        裴知?微微一僵，似乎极力忍耐着把她踢开的冲动，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在下不是说了吗？主动……去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龙娶莹在王褚飞那冰冷得能冻死人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三挪，扭扭地蹭进了骆方舟灯火通明的寝殿。

        龙娶莹抬起，脸上糊得一塌糊涂，眼神里全是茫然：“……歉？就这样？”

        龙娶莹一，直接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求求你！行行好……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裴知?轻轻摇，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可您早就把人伤透了，不是吗？”

        骆方舟终于放下了笔，却依旧没看她，声音平静得可怕：“本王已经遵照你想要的‘帝王’份，理完了最后的宣告。毒酒，还是白绫，你自己选一条。”

        骆方舟正坐在御案后，批阅着关于清剿前朝余孽的后续奏章，都没抬一下，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那个……王上……”?龙娶莹着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一点。

        龙娶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龙娶莹真的没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裴知?那句“歉”。她连带爬地冲到御案前，双手捧起旁边装饰用的一镶玉鞭，高高举过，声音带着绝望的哭喊：“求你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行！把我揍个半死！抽得开肉绽都可以！只要别杀我！”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药草清苦气。裴知?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边，撑着一把素色油纸伞，为她挡去了毒辣的日。

        裴知?微微俯，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就这些吗？”

        “妈的，鹿祁君你小子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骆方舟还不得把我剁成肉酱包饺子……”?她嘴里喃喃自语，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骆方舟连眼都懒得抬，彻底无视了她。

        “回去吧。”骆方舟重新拿起一份奏折，语气淡漠得像在打发一只苍蝇，“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本王对将死之人，已经没兴趣了。”

        龙娶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虽然低着没人看见）：“废话！我怕鹿祁君真嗝屁了，那我可就真玩完了！”

        龙娶莹噎了一下，了干裂的嘴，压低声音，带着点讨好和急切：“还……还有……裴仙人，裴大哥！你……你能不能帮我算算，骆方舟这次……到底会不会宰了我？”她仰起脸，试图从那张永远云淡风轻的脸上找到一丝暗示。

        裴知?垂眸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悉一切的怜悯，或者说，是看穿她所有小心思的嘲讽。“阿主，我只算到了你是‘人’。是人，便始终有两份情感在互搏。您的自私自利是真，但那点微末的情义，虽少得像沙漠里的水，却也是真实存在的。您无法那无情无的神，更没办法那彻彻尾、毫无挂碍的鬼。”他顿了顿，看向鹿祁君殿的方向，“鹿祁君这次伤得极重，王上那边……”

        “你……你理我一下嘛……”?她带着哭腔，往前蹭了几步。

        “我不！”?龙娶莹彻底豁出去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裴知?的大，“我求你！我求求你还不行吗！你不是能神机妙算吗？你给我像个办法！我真的不想被骆方舟五分尸！不想被成人彘啊！”?她哭嚎着，眼泪鼻涕差点蹭到裴知?雪白的衣袍上。

        “懒得费心？！”?龙娶莹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颓唐地塌下了腰，像只被抽了骨的癞狗。她烦躁地用手抓着早已凌乱的发，“你就不能给我指条明路吗？！我又不是故意害他伤成那样的！我当时……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啊！”

        “王上已经容忍您很多次了。”裴知?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重锤敲在她心上，“这一次，他似乎连惩罚您，都懒得费心了。”

        噗通！

        龙娶莹心一横，把最后那点羞耻心也扔到了九霄云外。她猛地转，扑过去紧紧抱住骆方舟的大，脸贴在他冰凉的蟒袍上，语无次地哀求：“你让我生孩子也可以！我不偷偷喝避子汤了！我保证！你让我怀你的孩子都可以！求你了……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