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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手術結束,地獄裡回盪著她斷斷續續的哭聲。冥燈照著她空的眼神,冤魂們還在低語:「還我命來……妳永不得超生……」

        翟沁雪已經失去了痛哭的力氣,只能著淚,在劇痛與屈辱裡微微抽搐。她的思緒飄渺,彷彿靈魂已經游離於肉體之外。

        助手將胃的兩側動脈與神經一一夾斷,冥醫用鐵鉗猛力一拉,將胃從體內拽出。鮮血與胃噴濺四周,台下的鬼卒尖聲大笑,有冤魂甚至將沾滿血水的內臟往自己上抹。「讓妳嚐嚐生不如死的味!」一名女鬼貼著翟沁雪的臉了一下她的血淚,眼神癲狂。

        縫合、消毒、收拾刀,所有步驟都冰冷無情。地獄的手術台如同屠宰場,每一場手術都是對她過往罪行的清算。

        「冥界沒有寬恕,只有審判。」主刀冥醫冷冷低語,將她的胃扔進血盆裡。

        手術室裡腥臭與哀號交纏,十八層地獄的陰森氣息更濃,每一口氣都像進了萬年的絕望。翟沁雪的哭聲越來越低,彷彿所有痛苦都凝結在這陰暗無盡的夜裡,連她自己也快被吞沒。

猶豫地劃開腹腔,分離胃與周邊組織。腸被翻開,鮮血、胃與膽汁混合著湧出,氣味更顯刺鼻。

        主刀冥醫將她的臟腑殘渣一一丟入血盆,淡然收拾,仿佛剛剛只是一場平常的工作。

        這一夜無人為她落淚,也無人為她祈禱——她的聲音在地獄深處逐漸低沉,終於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哀泣,與一片冰冷的黑暗。

        冥界手術室裡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凝滯。手術台四周密密麻麻地佈滿冤魂鬼影,有的緊貼牆,有的懸浮半空,陰影蠕動,像無數觸手將整個房間層層包裹。冥燈忽明忽暗,鬼火在空中搖曳,時而映出牆上血紅的咒語,時而照見台下蠕動的蛆蟲和淌的黑血。

        翟沁雪再也無力掙扎,只能在這十八層地獄的手術台上,任由時間凍結、靈魂在痛苦裡不斷崩潰。

        鐵碰撞聲如同喪鐘,主刀冥醫冷冷舉起鋒利的解剖刀,每一步都帶著無聲的詛咒。翟沁雪渾哆嗦,腔內心劇烈亂撞,卻無法發出聲音,只能聽見自己的血在動脈裡轟轟作響。鬼卒一邊按壓著她的雙肩,另一邊有女鬼長髮垂地、半張腐爛的臉孔正貼著她耳邊輕輕呢喃:「妳的痛苦會更深……冤魂都在看著……」

        這就是十八層地獄的審判,沒有回頭路,也沒有答案。

        但冥醫們始終冷酷,地府的鬼卒沒有一人回應她的哀號和祈求。他們只會將下一件刑擺在台邊,靜靜等待著下一次審判的來臨。

        所有鬼卒與冤魂又一次尖叫歡呼,他們的臉孔在冥燈下像面般詭異。

        「胃分離。」

        冥醫將胃扔進血盆,鮮紅的內臟被鬼火映照得如同地獄火球。她的傷口暴在冷冽冥氣裡,腹肌肉和腸隨著呼微微動,痛苦讓她終於忍不住大聲哭泣。

        翟沁雪的慘叫聲在手術室回盪,淒厲得彷彿能撕裂地府牆:「啊——!不要!救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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