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红痕宛如一裂谷，靠近看会见到翻开的肉，像永远不停止的神火，缓慢地灼烧每寸肤。

        下课后李轻轻自己去医务室拿了碘伏，说实话，这种伤对她来说本不算什么，于是只随便理了下就回到教室。

        该怎么？用……行不通。

        “没事吧？”担忧的声音响起。

        “我已经说清楚了。”

        江奕川盯着她，落在空中的手缓慢地收回。

        江奕川站在她旁边，手撑着膝盖，另一手伸在她面前。

        一辆黑色的车子跟在他们后，如同暗夜里的幽魂，闪着诡异的光芒。

        她抬起，目光不经意散在后视镜上。

        碰撞的声音震耳聋，他们的车被推着撞向山，很快，空气中弥漫出怪异刺鼻的气味。

        传说人间本没有火，是普罗米修斯从太阳车上盗取火种，因此被宙斯惩罚，锁在高加索山上，受尽鹫鹰鹫鹰啄食肝脏的痛苦。很多年后，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解救了普罗米修斯，才让他重获自由。

        大概是错觉，李轻轻觉得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丝阴晦。

        火。

        他着手中袋子的细绳，表情不变：“这样啊，行，我知了。”

        意识到的时候，李轻轻往旁边一躲，结果脚却扭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连忙用手掌撑住，倒下来时过橡胶跑，手心瞬间发麻，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这节是育课，老师让他们先跑。

        赤的抗拒，没有留一分情面。好像之前若隐若现的暧昧是假，她不抗拒的距离是假，的眼泪，亦是假。

        李轻轻知，如果这时候拒绝掉江奕川伸过来的手会怎么样。

        大家跑得很快，李轻轻本就不算好，她努力不让自己掉队，咙里是要炸开的钝痛。

        虽然他之前看似对她产生兴趣，才会拿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增添情趣，但他置事外，全然只是捉弄她的模样，如果自己真傻乎乎把肉情爱当成留下来的依仗，那李轻轻这个人的结局也就只会和这个名字一样无足轻重，死在哪里都不知。

        这时候，李轻轻倏然觉得阵发麻。

        江奕川笑笑，视线若有所思地从她脖子上移开。

        她不确定这样把楚远棋搬出来会不会太过突兀强，但自己现在绝不能和别人不明不白地相，一次被看见可以是试探，两次就显得多余。

        盗取火种，遭受没有尽的痛苦，由死而生。

        本来就没有朋友的她，重新回归一个人的上学生活。

        夜，凉得令人发寒。

        李轻轻说到到。

        “杨……”

        李轻轻皱紧眉，一莫名的不安笼罩上来。

        这天过得缓慢。

        无所谓，不在乎。她疼的是怎么让楚远棋真的在意她。

        由死，而生。

        她一个人摔在后面，李轻轻抹了把脸，刚准备起，感到有阵阴影覆在自己面前。

        随着车平稳地上路，李轻轻放松了子，掌心仍有微妙的刺痛感，她张开手，试探地动了动手指。

        近乎窒息的学校生活，李轻轻一下晚自习就朝着来接她的车里走去。

        也、不、麻、烦、你、了。

        夜晚细碎的灯光和远山交，天上的星子落到地上，便只剩月亮独高悬，显得有子寂寥味。

        肆无忌惮的视线，细细碎碎的讨论，哪怕是育课跑个步都能感到越来越挤过来的肩膀。

        “只要保持点距离就好，所以之后学习的事，也不麻烦你了。”

        以至于她完全没注意凑过来的人。

        ……

        李轻轻松口气。

        她冲他笑笑，强撑着自己站起：“谢谢。”

        李轻轻有些怔愣。

        *

        江奕川动作僵住。

        “谢谢你。”她说。

        江奕川“哦”了声，刚要开口，李轻轻脸上仰起甜丝丝的笑，好像不太好意思：

        杨叔也注意到异样，他连忙踩下油门试图拉开距离，可前方弯，另一辆车突然毫无预兆地窜出。

        李轻轻扫了眼前面熙熙攘攘的学生。

        刚喊出第一个音节，后方的车辆骤然加速，如离弦之箭朝他们直冲而来。

        坐进车内，杨叔启动车，空调适宜的温度让她稍微松出口气。

        虽然自从他们达成某种不公平的约定后，楚远棋会经常回来，也依旧对她温和，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拉近，

        不是感动，也不是内心酸楚的委屈，仅仅只是被很多人盯过来的如芒在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