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家里人打电话?”他语气随意地开口,仿佛就在跟她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她依然站在阳台,背影直、单薄。这个场景太过于熟悉,刚刚挂断电话的自己,和此刻的她,像照镜子一样。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久到林砚生以为时间都停滞了。
“算不上严,”她斟酌着用词。
她的语气很温和,甚至带着笑意,说话内容也无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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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点不应该的事情?”
但正因为如此,这件事才有引力。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安静在蔓延,却不再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并肩的宁静。
“好啊。”
在床上,两个人不必完美,不必正确,只作为望本
而存在。
“家里得严?”他问得有些突兀,这不像是他们之间该有的对话,像是没话找话。
他想撕破这层伪装的面,她的,还有自己的。
“对吧?”他看向她。
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看似随意,但紧绷的肌肉出卖了他并非全然不在意她的反应。
爱这件事,于他们而言,是唯一能彻底撕下所有标签的时刻。
那一刻,林砚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击中了他的心脏。
四周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一声声,撞击着耳
。
就在这时,林砚生转过,目光落在她被夜风
拂的发丝上。他脸上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语气轻飘飘的,像在开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他们活在同样的期望之中,扮演着“好学生”的角色。
任晞朝没说话,沉默本就是一种答案。
“有意思的。”他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我们像被写好了剧本的演员。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不能出错。”
他们透过对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但正是在这种平静之下,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感,在无声地滋长。
这是错误的自由。
任晞朝回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料到他会出现。他们平时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比如,和我爱?”
在床下,他们依旧是别人眼中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任晞朝父母并没有要求女儿一定要考上什么大学,要考到年级第几名,只不过隐藏的期望也很大。
她点点,“嗯。”脸上还残留着一点面对母亲时的柔
笑意。
没有抱怨,只是平静地陈述,陈述着他们的过往。
挂断电话后,一声叹息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直到听见她笑着回答他:
“不用担心我,你和爸爸在上海也要好好休息。”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不对,这不正常,这不符合他们被设定好的“好学生”剧本。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在这个被规则和期望填满的世界里,这是他们唯一能自主决定的“错误”,脱下“任晞朝”和“林砚生”那完美的外壳,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不论对错,只是两个试图在束缚中
碰自由边界的灵魂。
众星捧月的林砚生和温柔得的任晞朝,活在同样
致的牢笼里。
就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对话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