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夫妻,趙秀才站在一旁,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他看著韓盧調顏料時,杜尚若湊在旁邊遞水碗;看著韓盧不小心沾了顏料在手上,杜尚若立刻掏出帕子給他
拭,眼神裏的關切毫不掩飾。
這哪裏是姐弟?尋常姐弟哪有這般毫不避嫌的親暱?哪有這般眼裏只裝著彼此的專注?
趙秀才想起自己方才的滿心期待,只覺得像個笑話。他手裏還攥著為了討好杜尚若特意準備的玉佩,玉佩上還雕著並
蓮。可眼下,這玉佩卻像燒紅的烙鐵,此刻握在手上燙得厲害。?
杜尚若見趙秀才僵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還死死攥著那油紙包,氣氛實在尷尬,便輕輕拉了拉韓盧的衣袖,小聲說:「我先進後院,把剛畫好的紋樣收起來。」
她怕再待下去,趙秀才更下不來台,也怕自己無意間的舉動再讓他誤會。?
韓盧笑著應
:「好,你先去,我跟趙秀才說兩句就來。」
他目送杜尚若的
影拐進後院,才轉過
,看向仍站在原地的趙秀才,眼神裏沒了方才的溫和,多了幾分疏離:「趙秀才還有事?」?
趙秀才看著韓盧眼中毫不掩飾的護犢之意,又想起自己方才的自作多情,張了張嘴,想說甚麼,卻最終只是搖了搖頭,轉
踉蹌著離開了。
原來從始至終,韓盧那句「定了親」,從不是謊言,是他自己不肯相信,自欺欺人罷了。?
韓盧看著趙秀才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把案上的油紙包遞給一旁的夥計,隨後轉
走進後院的休息室。
剛推開門,就見杜尚若正坐在窗邊的小凳上,
上蓋著薄毯,見他進來,立刻抬頭問
:「他走了?沒說甚麼吧?」?
「走了,沒說甚麼。」韓盧走過去,輕輕掀開薄毯,看到她
上的瘀青還是青黑一片,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語氣裏滿是心疼:「怎麼還沒好?都敷了三天藥了,是不是還疼?」
她那天要追上官蕙撞翻了椅子,便留下了這瘀青,他每天早午晚都捧著她小
替她上藥,可到現在還是不消。
杜尚若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每次上藥都輕得像撓癢癢,你都不用力
,瘀血一直散不開,哪能有效果?當然不會好。」?
韓盧拿起桌上的藥酒,倒在掌心搓熱,動作輕柔地覆在瘀青處,聲音放得極輕:「上次稍微用點力,你都皺著眉喊疼,我哪敢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