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顾衍之冷笑，“是谁为了赢，天天给人送早餐？”

        那天晚上他们喝了很多酒。陈阳醉得最厉害，整个人挂在顾衍之上，嘴里嘟囔着“我最爱你们两个了”之类的醉话。顾衍之的表情在灯光下晦暗不明，但扶着陈阳的手却很稳。

        “我来帮你。”沈萱说。

        陈阳挠挠：“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十年友谊，生死之交，追过同一个女生，还有那个赌约……”沈萱的声音很平静，“很像某种小说的开。”

        “抱歉，堵车。”顾衍之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在沈萱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向陈阳，“这就是让你变成恋爱脑的姑娘？”

        “十年……”沈萱轻声重复，“足够让一个人认清自己的感情了。”

        沈萱耸耸肩：“只是观察。你对他很特别，不是吗？刚才你扶他上车的样子，不像是对普通朋友。”

        车里很安静，只有陈阳偶尔发出的呓语。沈萱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突然开口：

        顾衍之从后视镜里看她：“什么意思？”

        “还行。”沈萱说。

        顾衍之看了她一眼，没拒绝。他们一左一右架着陈阳出了酒吧，夜风得陈阳直往顾衍之怀里钻。

        “你还不是一样！”

        “她就这样，”陈阳插嘴，语气里带着骄傲，“话少，但心里都明白。”

        “你胡说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从牙里挤出来的。

        陈阳耳发红，捶了他一拳：“，谁恋爱脑了。”

        顾衍之没有回答。直到出租车停在陈阳公寓楼下，他都保持着沉默。

        “什么赌？”沈萱问。

        “我们认识十年了。”

        “上个月谁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说‘她好像没那么喜欢我’？”顾衍之挑眉，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没点，只是夹在指间把玩，“还哭了。”

        沈萱看着他们斗嘴。顾衍之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陈阳，那种目光她很熟悉――陈阳看她时就是这样的。但顾衍之的眼神更复杂，夹杂着某种压抑的、灼热的东西。当陈阳因为害羞低喝饮料时，顾衍之的视线会在他侧脸停留几秒，然后迅速移开。

        “你们的关系很特别。”

        陈阳突然呛了一口水，顾衍之则慢条斯理地掏出打火机，终于点燃了那支烟：“赌谁先追到外语系的系花。”

        顾衍之的下颌线绷紧了：“什么小说？”

        他们合力把陈阳搬上楼。顾衍之从陈阳口袋里掏出钥

        出租车猛地颠簸了一下。顾衍之的手紧紧抓住前排座椅，指节发白。

        “说真的，”顾衍之突然转向沈萱，“你怎么受得了他？黏人得要命。”

        顾衍之轻笑一声：“你们俩，一个话多，一个话少。”他顿了顿，“让我想起我们大学时打的那个赌。”

        “我靠！”陈阳整张脸都红了，“你别胡说！”

        “你知的。”沈萱转过直视他，“那种两个直男最后发现爱上对方的故事。”

        沈萱看着他们互相揭短。顾衍之说这些时语气轻松，但指间的烟却被他得微微变形。当陈阳提到“系花最后还不是甩了我”时，顾衍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

钟。沈萱第一眼就注意到他和陈阳完全不同――高，瘦，眉眼锋利，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手腕上着一块看起来很贵的表。他走过来时，几个女服务员一直往这边看。

        “最后他赢了。”顾衍之吐出一口烟圈，眼睛却盯着陈阳，“输了的人要给对方洗一个月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