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愣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直到厉昀琛把泡好的茶推到她面前，开口问：“你和姚振庭进展怎么样了？”

        她回看他，他侧着子，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认真。

        车子启动的时候，气慢慢开了起来，宋司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雪还在飘，路灯把雪花照得像漫天飞舞的碎钻。

        “厉总，”宋司缓过劲来，声音有点发紧，“这种话……是不是太冒犯了？”

        她抬看向厉昀琛，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刚才问的只是“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平常。

        宋司喝着热粥，意在胃里散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吃完饭，外面的雪已经小了些。

        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停在宋司公寓楼下。

        电梯上升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得厉害。

        厉昀琛抬眸看她，沉默了几秒，才淡淡说：“抱歉，是我唐突了。”

        “就……那样吧。”她糊地回答，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她站在楼下，看着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直到消失在街角，才转往公寓楼里走。

        厉昀琛结了账，对宋司说：“我送你回家。”

        他的车就停在门口，黑色的轿车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沉稳。

        宋司猛地回神，手里的茶杯晃了晃，茶水差点洒出来。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和他没激情，不妨试试我。”

        厉昀琛挑了挑眉，眼尾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把第二杯茶推过去，突然问：“你和他还没有上床吗？”

        她和姚振庭交往四个月，这事圈子里不少人知，但厉昀琛问这个，总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摇了摇，小声说：“还没有，就是……普通的见家长，没说别的。”

        他的歉很诚恳，没有丝毫敷衍，宋司原本的怒气突然就消了。

        宋司没拒绝，跟着他走出粤菜馆。

        她和姚振庭也就那样，跟一开始没什么两样，他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只是在想要亲近她时，还是会被她推开。

        宋司愣了愣，想起上次去姚振庭家里客，最后却去了厉昀琛家里过夜的事。

        姚银铃一直强烈反对宋司嫁进姚家，歇斯底里的，连带着姚父姚母也不太赞同。

他泡茶的动作很讲究，温杯、洗茶、注水，每一步都慢悠悠的，指尖着盖碗的边缘，骨节分明，看得宋司有些走神。

        直到打开公寓门，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厉昀琛刚才的话才重新在耳边响起：“不妨试试我”。

        “咳……咳咳！”宋司刚喝进去的茶瞬间呛了出来，她捂着嘴剧烈咳嗽，脸颊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厉昀琛吃得很慢，偶尔会给她夹个虾饺，动作自然，仿佛他们不是疏远了一个月的合作伙伴，而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宋司本来也不是很想嫁给姚振庭，因此也没在意。

        宋司习惯地拉开后排右侧的车门，坐在了斜后方的位置。

        服务员把粥和点心端上来的时候，两人都没再提刚才的话题。

        以前他们一起去工地，她总是坐这个位置，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解开安全带，拿起放在旁边的围巾和手套，刚想推开车门，厉昀琛突然开口：“宋司。”

        厉昀琛没说什么，自己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

        她看着厉昀琛的眼睛，他的眼神很亮，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刚才的话像一颗石子，扔进她心里，溅起层层涟漪。

        窗外的雪还在落，她想起刚才在工地上，他搂着她肩膀的温度，想起他泡茶时的样子，想起他问那句话时的平静，心突然就快了起来。

        她捂住脸，忍不住笑了出来，脸颊却更红了。

        厉昀琛对她，可能不止是一时兴起。

        或许，姚振庭说的不对。

        她低下，用勺子搅了搅面前的茶，心里乱糟糟的。

        她没来得及反应，厉昀琛已经转回，重新看向前方，语气恢复了平淡：“上去吧，外面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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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司呆呆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厉昀琛没追问，只是继续泡第二茶，语气平淡：“你上次都被他带去见家长了吧？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