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了个小心翼翼的表情符号。

        毕竟，任何解释在他们听来都是狡辩。

        杂七杂八。

        只有在他垂在侧、微微蜷起的手指关节，出一丝极力压抑的、几乎看不见的紧绷。

        她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他脸上，试图捕捉他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他没有回复任何一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一瞬，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弹去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伯父们沟通家族事务更重要？是哪个上亿的项目，还是哪位政要的突然邀约？”

        那缕混杂着茉莉与陌生檀腥的气息，似乎又隐约萦回在鼻端。

        屏幕亮起，瞬间映出那边的景象。似乎是在她卧室，光线调得有些暗，带着昧的昏黄。

        裴之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裴振宏接话：“你的路早就规划好了，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杂七杂八的因素，干扰到你的判断，影响到裴家的声誉和未来。”

        ――

        款式是他挑的，很适合她。

        客厅的空气陡然凝固。

        是她的消息。

        裴振宏眯了眯眼，似要看穿他，但裴之舟的神色安静，冷，像一面障。

        然后，她的脸和她几乎算是……情趣内衣的穿着，一下撞入眼帘。

        裴之舟眼底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冷漠到不见半分情绪。

        短暂的沉默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蔓延，压抑得令人窒息。

        【今天、今天还要视频吗？】

        白色的，近乎透明薄纱，边缘缀着细碎的丝，勉强包裹住起伏的曲线，盖弥彰地透出底下更白皙的肌肤。

        “年轻人交朋友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分寸。有些圈子之外的人，心思难免复杂，过于接近，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污点。”

        他沉默着。

        他用巾拭着发走出来，发梢滴落的水珠沿着颈项落，没入睡袍微敞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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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她放下茶杯，瓷与托盘碰撞的声响打破了寂静。

        直到周曼挥了挥手：“好了，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有安排。”

        “之舟，”她的语气忽然放缓了些，却带着更深的探究与警告，“我们听说……你最近，似乎对学校里的一位女同学，很‘上心’？”

        裴之舟的角微不可察地抿紧，眼神依旧清冷。

        “裴家的继承人，不该把时间和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上。”

        连接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裴之舟转，背影修长冷峻，步伐沉稳。

        周曼端起骨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儿子。

        手机屏幕恰在此时亮起，微弱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嗡――

        热水从花酒倾泻而下，冲刷着肌理分明的，水汽氤氲，却似乎怎么也洗不掉鼻腔深那若有似无的、令人烦躁的混杂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