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结动，将所有的话咽了回去。

        他的思绪被那些混混愈发疯狂的叫喊打断。

        可就在车辆即将驶入主干，汇入更加汹涌的车时――

        “把他一起抓起来审啊！”

        他却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故意引我们到停车场！凭什么只抓我们？！”

        可所有到了嘴边的劝谏，都在对上裴之舟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静静凝视着他的眼眸时，被生生冻住了。

        “警察先生你们要明察啊！他才是主使！”

        许若眠今日那副异常的装扮――口罩、墨镜、恨不得将整张脸都藏起来的模样，与混混们口中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在脑海中倏然重叠。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透过后视镜，他能看到少年那张过分年轻却已然备迫人威势的脸。

        或许是急于脱罪，或许是胡乱攀咬，他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稻草，声音尖利地补充：

        他闭目靠在座椅上，眉眼藏在阴影里，冷白的面容仿佛镀了一层寒霜。

        “对！口罩帽子，看不见脸！肯定跟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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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枉！我们是被陷害的！”

        裴之舟眸光微凝。

        他嘴嚅动了一下，似乎想提醒后座的小少爷，先生和夫人正在家中等候，这是时隔两年的第一次家庭晚餐，迟到或折返都极不妥当……

        车内很静，只听见发动机低沉的轰鸣。

        全裹得严实……看不见脸……

        警察面色严厉，呵斥着将他们进车内。

        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青微微鼓起。

        “还、还有！我们还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全裹得严严实实，也往停车场去了！”

        “掉。”

        车辆并未停留，平稳地加速，窗外的景象连同那些声嘶力竭的喊叫，迅速向后掠去，变得模糊，最终被抛在后。

        他默不作声地打了转向灯，控着这辆价值不菲的座驾，在下一个允许调的路口，果断着转弯，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街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混乱的一幕只是幻觉。

        两个字，音调不高，甚至算得上平稳。

        ――【在停车场里这么久，在干什么？】

        “是那个姓程的小子！是他把东西给我们的！”

        屏幕上，光亮映得指尖透白，他缓缓打下几个字。

        可在光影遮掩不到的地方，他紧握的拳心，早已渗出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