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亚说要艾莉雅陪他逛暮沼市，但事实上，更像是他在陪她逛。

        “按照进化理论，它们会在许多代之后，逐渐懂得不能再来侵犯人类的土地。”

        艾莉雅尝试转换话题：“另一位……修兰同学，是你的哥哥吗？”

        逛完后，艾利亚拉着艾莉雅去吃晚餐。这是一家低调的家庭餐厅，而艾利亚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看见他后，侍者十分熟练地问好，然后直接带着他们走向一间被深色木板隔出来的小厢房。这里的装饰很传统，也没有安煤气灯，只有两高高的蜡烛被放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桌面上，让四周显得昏暗而温馨。

        “我认识一个本地的药剂师，要去试试看吗？”

        他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而是放下了刀叉，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拭了一下嘴角。

        他说“夏加尔家”，好像那不是他自己的家族一样。

        艾莉雅从口袋里掏出一堆币，开始傻乎乎地闷数钱。

        艾莉雅摇了摇。别说试过了，她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

        “夏加尔家在附近有场和农庄，也许是那里的人出来打晨猎。”

        艾莉雅惊讶地意识到，他引用了《辉耀录》里的一句经谕。

        “也许……未来会有先进的发明，可以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老板咂了咂嘴，跟他来回扯了几句后，放弃了，同意以七铜令的价格将酪卖给艾莉雅。

        艾莉雅又看了一眼窗外，“那个人不见了，好像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美味而分量惊人的菜肴被一盘盘端上来。在用餐的大分时间里，两人都是沉默的，直到艾利亚帮忙将黑巧克力酱淋在她面前的糕上时，艾莉雅才鼓起勇气，了一次闲聊的尝试。

        艾莉雅第一次来到这样规模的定居点，觉得非常新奇，本来还有些克制，但在艾利亚的刻意纵容下，很快就变成到哪里都忍不住驻足一会了。

        “太贵了。”艾利亚在旁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乌鸦浑都被血水覆盖住了，它张着嘴，吐出蛇信子般尖尖的，一下又一下地发出哑的惨叫，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被恐吓到的同伴们抛弃了它，成群地飞往远被薄雾覆盖着的紫杉木。那是一片未经采伐的原始森林，看起来密密麻麻的，一直延伸到天边的峡谷。

        他随手将餐巾扔在桌上，向后靠在椅背上，宽阔的肩膀放松着，一双异瞳却被两人之间摇曳的烛火映得熠熠生辉，此刻正紧紧地、牢牢地盯着她。

        “沉沦在彼岸荒寂风澜，尘土归尘土永不复焉。”艾利亚说。

        “暮沼还有一样特产，是一种毒蘑菇，被提炼成酊剂后，对不会有伤害，但是可以让人心情放松。你试过吗？”

        老板眉一拧，“这可不是普通的乡间酪，源和制作都很讲究。”

        艾莉雅省了钱，怀里抱着酪，非常开心地对艾利亚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讲价的话，我都已经准备付钱了。”

        艾莉雅觉得自己真的不擅长和人聊天。

        “不，我比他大。”

        艾莉雅轻轻“嗯”了一声，偷偷瞥了一眼艾利亚的侧脸。

        暮沼在旧历时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贸易集镇，随着历史的变迁，规模逐渐壮大，最终获得了正式的城市地位。在老城墙上，还挂着萨兰女大公亲自莅临此地时授予的城市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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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这边的习俗，买东西不讲价是一种冒犯。”

        “一般。”他简单地回答，显然没有就此多说下去的意愿。

        艾莉雅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了。她刻意地把转开来，去看另一边的景象，这才注意到有个骑着黑、披斗篷的人正停在不远的山丘上，虽然脖子以上的分被雾气遮挡住了，但确实是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在他旁，还蹲伏着一只巨大的猎血犬，黑色的发漉漉的，目光死寂地盯着她。

        “对不起，我不算个有趣的同伴。”她有些沮丧地说。

        他倒是很了解平民的生活，也似乎……了解她的信仰。

和肉。

        ――――――

        “哦！”

        “有个骑在上的人，和一只狗……”她喃喃说。

        “都是同一个牧场供应的，要是价格一样，我们就去隔的老店了。”艾利亚淡淡说。

        艾利亚看着窗外，语气平静地解释：“这里的农民们喜欢用这种方法赶走田里的乌鸦，杀一只后，就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阻止新的乌鸦靠近，直到下一批幼鸟长大，再重复这个方法――比立个稻草人要用得多。”

        “瑟琳队长？”艾莉雅有些惊讶，“你和她很熟吗？”

        艾莉雅一紧，收回了视线，背紧紧靠在车上。

        她看到一种本地特产的酪，想要买一块带给拜格瑞姆作为礼物。老板开出的价格是十铜令。

        “瑟琳告诉我的。”

        “夏加尔同学，在雷恩镇的时候，你是怎么知我要来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