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不是在长长的、随时会有人经过的走廊上,也不是在那个巨大的、空旷的、仆人们的视线会像幽灵一样无声过的餐厅里。那些地方,有太多可以被打断的借口,有太多可以让他转
离开的余地。
她将喝了半杯的水杯,轻轻放回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杯底与台面接,发出一声极轻的、清脆的“嗒”声。
艾拉瑞等了三天。
第一天,晚餐时间到了。她像往常一样,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餐厅。卡斯帕已经坐在了主位上,他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份正在阅读的、关于商业指数的纸质文件。仆人们端上菜肴,银质的餐和骨瓷盘子接
时,发出一连串细微的、清脆的声响。他吃着饭,和过去几百个夜晚一样沉默无言。艾拉瑞看着他用刀叉,熟练地切开盘子里的那块小羊排。她想,他是不是已经忘了。忘了瑞安,忘了那份关于“孤儿之泪”的报告,就像一个人会忘记自己随手丢掉的一张废纸。
第二天下午,庄园的中央清洁系统进行着例行的维护。空气里弥漫开一稀薄的、带有金属质感的臭氧气味。这
味
,和
层那间书房里的很像,干净,冰冷,没有人情味。她想起了许多次她去那里的情形。
第三天晚上,庄园有一场小型的晚宴。艾拉瑞没有出席,仆人们因为所谓的商业机密要保密而放了半天假。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庄园草坪上人们的交谈和玻璃杯的碰撞。她想起瑞安,想起他说,他女儿最喜欢趴在院子的草地上,看一种会发光的小虫子。她想,瑞安大概永远不会知,他那些关于发光小虫和蜂蜜饼干的闲谈,那些出自一个幸福之人的、善意的分享,最终拼凑出了一桩怎样的恶意。
等一切结束,她再次走近卡斯帕的书房,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那件外套被随意地搭在他后那张巨大的、黑色的办公椅的椅背上。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领带也扯松了挂在颈间。听到声音卡斯帕转过
,“艾拉瑞?”他的声音因为酒
的作用而有些
感,“你怎么来了?”
“卡斯帕,”艾拉瑞走了进去,她抬起眼,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惊人,“您喝醉了。”
“也许吧。”他自嘲地笑笑,艾拉瑞将手中的蜂蜜水递到他面前。卡斯帕接了过去,他的肤因为酒
很
,而她的
肤却一片冰凉。他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宴会很无聊,”他说,“你没来是对的。”他抬手又扯了一下那条松垮的领带,似乎那东西仍让他感到窒息。
“我来吧。”艾拉瑞说,她抬起手,冰凉的指尖碰到了他颈间温热的肤,然后是那条昂贵的、有着
细暗纹的真丝领带。她熟练地将那个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结解开。
空气里,弥漫着一混杂着高级酒香与他独有气息的味
。他只是低着
,看着她将解开的领带,从他的衣领中抽了出来,拿在手里。
接着,她极其轻柔地帮他抚平了衬衫的衣领。她的指尖顺着衣领的边缘,缓缓下,最后停在了他的
口。
“卡斯帕,”艾拉瑞说,“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她抬起眼,那双琥珀色的、浅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棕色对紫色。卡斯帕吞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