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轻声问：“如果我拿到了……你会履约吗？”

        “但若是心上人亲自开口，撒个，说想陪他去见见世面……”

        云窈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低声问：“你叫什么？”

        “你没有。”他顿了顿，回看她一眼，眼神里竟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但你的未婚夫有。”

        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要靠纪斯淮，去接近白聿承。

        “好极了。”他点，仿佛早料到她会答应，“我等你消息，七日之内。”

        他话锋一转，语气像羽般轻轻扫过她心弦。

        她微微一顿，抬眸看向车帘：“你怎么知？”

        云窈坐得笔直，指尖缓缓收紧，望着帘布之外飞速掠过的枝影，半晌不语。

        “……好。”

        “云小姐，合作是双向的。我帮你铲平泥沼，但你要先证明，你真的想走到岸上。”

        云窈没有说话。

        云窈沉默着，眼底浮出一丝复杂情绪。

        云窈咬了咬，角浮上一丝淡淡的讥讽：“你倒是算准了我什么都没有。”

        男人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说这个，车辕微抖，他轻轻勒了缰绳，车转过一个山弯，语气带着几分不急不缓的笃定。

        “那玉佩，他从不离。你要拿，只有在他最放松的时候。”

        “但我要你合我。”

        他语气不轻不重，像是把一局棋稳稳地推到她面前，又好整以暇地看她落子。

        那男人却笑了，低声：“你很聪明，不用我教太多。”

        男人没回，只稳稳驱着车，低哑的嗓音在沉静中响起，平静，却仿佛早就替她铺好了路。

        “你要的平静，我能给你。”

        云窈垂下眼帘，手掌缓缓收紧，掌心里全是冷汗。

        云窈眉心微蹙。

        “我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剩下的，要看你自己。”

        男人翻上了车，坐在前厢，掌控着缰绳，回看她：“你不需要知，上来吧。”

        云窈一怔，眼睫轻轻颤了颤。

        “可我连请柬都拿不到。”她低声，“这种场合，我没有任何资格出席。”

        车厢内忽而安静下来。

不算他的人，才更有转圜的余地。”

        那个她不愿也不敢靠近的“哥哥”。

        可这一次，她若不动――就永远都只能被动。

        她只是慢慢抬起眼，雾色晨光落在她睫上，半晌，她终于点。

        “纪家在上海实业界基稳固，航运、机械、制药、百货……无一不沾。”男人继续，“这等场合，有纪家的份，只不过……那位纪大少不爱凑热闹，几乎从不参加。”

        “……我会去。”

        云窈怔了一瞬，面纱下的紧抿，最终还是无声地跨了上去。

        男人挑了挑眉，没直接答，而是回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笑：

        车厢内沉静，厚重帘布隔绝了山林间的风声，她坐在一隅，包放在上，指尖仍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层已经微热的枪。

        “云小姐，你是要靠别人保护一辈子，还是想自己活下去？”

        “明晚，白聿承会在上海。”

        他顿了顿，又笑了一声，“他向来滴酒不沾，却从不推辞这种场合，因为，他酒量极差，喝两杯红酒就会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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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像钉子钉进沉木：

        他看着她，声音缓慢，却极压迫感：

        车疾驰，前方天色渐亮。

        “他答应赴一场旧友的私宴，主办方是法租界那边的商会，表面上是社交，实则是清谈局，有点分量的人都会到场。”

        “你什么都有。”男人却不客气地打断她，“你的脸、你的份、你的未婚夫……你有的是筹码，只是以前没拿来赌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