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红红的，仰望着他，嗓音得几乎进雨声里，“我能……睡旁边那个房间吗？就今晚，好不好？”

        他坐在书桌前，低看资料，侧脸轮廓冷峻清晰，灯光勾勒出他鼻梁与下颌间的阴影，眼神沉而专注，仿佛完全不将她的存在当成打扰。

        她第一次这样近地看一个成年男人。

        “那就睡吧。”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别一晚上都抱着我的枕发呆。”

        白聿承没有立刻回应。

        “我今晚不睡这里。”

        她愣在原地，脸一下子烧了个通红：“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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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着吧。”他淡淡打断她。

        在这个夜晚，在风雨声中，在她不属于的南院，在白家最危险的人的房间里――

        她忽然低声唤了一句：

        是他睡过的，带着淡淡檀香和男人气息。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不敢睡了。”

        他明明是她的“哥哥”，可却不像兄长，更像一个封锁住情感的军人――理智、危险、克制得可怕。

        云窈抱着那只枕，在角落坐下，静静地缩在锦缎榻上，一动不动。

        “怕蛇，怕雨，怕黑，还怕我？”

        云窈慌乱接住，抱在怀里，指尖还微微颤着。她低看了看自己贴的睡衣，那本就薄的布料被雨打后几乎贴在上，一动就。

        忽然轻笑了一声，嗓音低低的，像压在腔里：“行啊。”

        这房间布置得极为简练，墙上一排军刀与地图，书桌整整齐齐，一角挂着军装，连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沉香烟火气，男人味极重。

        “那……我现在，要睡哪儿？”她小声问。

        她的发的，披在肩上，锁骨一片莹白，水珠顺着下巴滴落，落进颈窝，她却丝毫无觉，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白聿承没有回，只翻开桌上的一叠军报，随口：“随便。你不敢回去，不就想找个安稳地儿？我这儿够安稳了。”

        “嗯？”

        云窈心里一松，连忙跟上。可刚一走进房间，便觉得哪儿有些不对。

        那一个眼神太沉，她一时间又不敢说话了。

        她垂着眼，把脸埋进怀里的枕中，只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白聿承收回视线，继续看资料，只语气低缓：

        她，第一次睡下了。

        她一怔，转看他。

        她这才反应过来，抱在怀里的，是他的――枕。

        她脸“唰”地又红了。可她并没有放开，只是慢慢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他说着，将床的枕取下，随手丢给她。

        “这……这好像是……”

        将她领进了旁边那间房，他走到门前熟捻地推开了房门，语气轻淡：“进来。”

        “……哥哥。”

        她眨了眨眼，声音轻如蚊蚋：“不……不怕你。”

        白聿承太过沉稳，又太冷，叫人无法靠近。

        “我房间。”他替她说完。

        白聿承翻纸的动作停了停，抬眼看她，眸光冷静，像风止的湖面。

        他低看她，目光淡淡地落在她仰着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