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在程斯聿惊讶的目光中，往前一步。

        程斯聿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脸上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当然能。”      他顿了顿，像是知她在担心什么，继续说，“我知，空口白话你可能不信。但喜欢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改不掉了。我现在要的，就是努力让你也习惯我的喜欢，习惯到，再也不会怀疑它的真假。”

        走了一小段，她忽然想起什么，侧看向他，小声嘟囔：“怕你的手疼，还有伤呢。”

        这原本只是个玩笑，他没指望她会回应。

        连受伤都这么不在乎。

        看到她眼里的泪光，程斯聿一下子就慌了神，心疼得不行。他想帮她眼泪，又怕出了汗的手会蛰疼她的脸，只能哄着：“别哭啊，宝宝。”

        那时的她觉得需要，而夏梨却说，如果你还在权衡利弊，那就是还不够喜欢。

        为了转移秋杳的注意力，程斯聿又换上那副嬉笑脸的模样，凑近她，逗她：“那你亲我一下？亲一下我就不疼了，真的。”

        晚风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的眼睛在夕阳下亮得惊人。她看着他，很清晰地问：“程斯聿，你能一直喜欢我吗？”

        程斯聿了她的手指，笑得浑不在意：“这点小伤，早没事了。”

        校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在暮色中晕开一团团温的光。远的教学楼传来隐约的喧哗，近的湖畔只有风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声。

        随之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印在了他的角。

        他总是怕她不开心，更怕她是因为自己而不开心。

        她停下脚步，也拉住了他。

        此刻，秋杳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和温柔，她忽然觉得，夏梨也许是对的。

        得到许可，程斯聿的手掌立刻覆了上来，握住了秋杳微的手。她的手指纤细，被他温热干燥的掌心完全包裹住。

        然而，秋杳只是仰起脸，对他点了点。

        问完，她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视线。

        秋杳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

        他的目光太真诚，表白太直接，秋杳感觉自己的眼眶都开始发热。她低看向他手背上那伤痕，氤氲的水汽不受控制地漫上眼眶，声音哽咽：“那你，也不用这么努力啊。”

        从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松开手，仿佛全然忘记了这回事，秋杳只是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程斯聿疑惑地回看她。

        程斯聿完全愣住了，他只是开玩笑的。

        秋杳看着他带笑的侧脸，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心里忽然涌上一冲动。那些关于未来、关于差距，关于不确定的权衡和顾虑，在此刻忽然变得很遥远，很不重要。

        那时的她不够喜欢，但现在不是了。

        喜欢一个人，需要权衡利弊吗？

        可秋杳脑海里却闪过曾经和夏梨讨论过的一个问题。

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低哑的嗓音全是诱哄，进她的耳朵里：“老是扯着衣角，我都感觉不到。能不能直接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