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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得很快，但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邱远生接到宋珂电话的时候，一度以为这位多年雇主出了什么大事。

        因为发烧出的汗，让她的疼痛显得很真实。

        所以她冲完冷水后，没有立刻出来，而是在厕所门口站了一会儿，让冷风贴着透的肤了一阵子，直到宋珂半天没见着她，过来找她。

        他没什么，甚至没问一句，却让邱远生莫名有压力，以至于他都无暇思考，躺床上这个蓬垢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和宋珂是什么关系，让宋珂如此紧张。

        这是他最近第一次见宋珂。

        她装作肚子很疼，捂着肚子在床上打。

        那语气不像寻常的发病或不适，更像是出了人命。

        她被安排进单间VIP病房，护士说等麻醉师过来前，要先由主治人签一份术前风险告知书。

        她的角度只能看见――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正缓慢而用力地攥紧床单一角，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苍白。

        然而那男人像是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低着，缓缓开口，像是对着空气，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但她在好几次假装睡着之后，发现自己稍有一点动静，宋珂都会睁开眼睛，像某种假寐的夜间食肉动物一样，盯住她。

        宋珂只得跟着医生离开病房，去办手续。

        她假装刚洗完，强忍着哆嗦的本能反应，裹上浴巾，若无其事地跟着宋珂走了出去。

        所以这次，她演得很真。

        诊断时宋珂一句话不说，就站在他旁边，距离很近。

        他有段时间没见宋珂了。这圈子就这么大，宋家的事他也听了些耳语，但只知结果，不清楚其中过程。

        她以前在餐馆打工时，曾亲眼见过一个女同事突发急阑尾炎。

        护士只见他面无表情走到病床前，仿佛被谁抽走了脊梁，支撑不住似的，两手撑住了病床。

        是宋珂先发现的，余清淮之前有想过，等宋珂睡着，她就偷跑掉。

        可宋珂在电话里并没多说什么，最后只简短地交代了地址，跟着一句：“上过来。”

        但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她听到宋珂在打电话让医生来她的小出租屋。这时候她也没忘记自己的盘算――她脑子是清醒的，一直都清醒着。

        他完全没把眼前的女人，和宋家那个佣人联系在一起。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说话也比平时多斟酌了几分。

        随即进门来的护士上解释，“病人说她恶心得厉害，想吐，不想我待在房间……”

        谢天谢地，到了半夜，她开始发低烧。

        那次是她背着女孩跑到街上，拦出租车送去医院的，所以连医生怎么判断、症状该怎么表现，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骗子。”

        说不上哪里变了，只觉得那人上的东西不一样了――从从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气定神闲的少爷，变成了一个锋芒隐在骨子里的男人。

        邱远生作为私人医生，常年服务几位固定客，出入的地方非富即贵，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种老旧的居民楼了，更没想到宋珂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他盯着床的方向，一动不动，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最终余清淮被送去了市中心的私立医院。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张空的病床，僵立许久。

        余清淮怀疑宋珂没有睡着过，她都不知宋珂到底有没有睡过觉。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哪怕一点点也不行。